桐,但此人之重,又不能放任其不在眼底,想到接下来还有要事之行,封直迫不得已又回头示意姜桐快行跟上。
幽幽眸间难掩焦色。
姜桐心有疑问,但脚下还是一点都不耽搁地跟了上去。
两人扭头罢脸,都不愿与对方再多言,脚下轻轻悄悄的,便从无人注目的后门离开了宋家旧宅。
大门外的差役丝毫不觉,星光明目之下也就郝成虎看遍了整个过程,可他哪敢吱声啊,听着尾九郎的痴痴呓语声,长长叹了一口气,便也认命地与之待在了原地。
空荡街外不时传来咚隆咚隆,差夫巡视也比之往常愈行严密。更深夜不静,除了他们,县中情形毅然如此。
然而经历过前番李家庄,后番易三戈等之,弄得大伙疲于奔命,实在没得余力支撑。
狱牢内,小卒忙里偷闲,在轰轰一片中也眯起了小盹。
一只小鼠不知从哪钻出,嗅着味,在小卒身上摸来爬去,哐啷一下,襟边掉出一块不明小碎肉来。鼠口一叼大喜过望,立即拖着“美食”钻回了狱下老黑窝,正当吱吱享用之际,一把铁刃突然从天而降,当头一劈,当场叫这鼠口横身两截。
可罪魁祸器没有一点停下的痕迹,铁腥又是一翻,直接将老黑窝抄了一干二净。
覆巢之下无安卵,小崽子死到临头竟给它两只爪子挣出了一条生路,以铁腥为跳板,一跃起飞,哐当!正正落到了小卒头顶鸡窝上。
小卒歪头扭身滚到了地下,好重一声响动,不仅将受惊的鼠崽子吓得魂飞魄散,也叫那罪魁祸器一动不敢动。
四壁铜墙,小小一间,小卒翻了面沉沉睡死。外边地轰轰叫顶了天,里边地悄悄偷摸到了底,此时若有人贴在地面上,定会大惊跳起三尺高。
因为这结实厚重的地面之下,居然传出来一道粗重的焦喘声儿,幽幽细细,像是鬼叫魂一样,吓人至极。但也只是维持了片刻,便再闻铁腥异动,这“鬼叫魂”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与此同时,冯县令大马金刀下,正准备再下狱牢查看之际却被赶来的识秋先截断了去路。
左右都是眼睛,进退两难,冯石溪叹声苦笑,这位气血腾腾的小郎君,那可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留人呐!
识秋脑子里没想那么多,迅速掏出那枚象征着高权的豫州刺史印,对准冯石溪,冷脸一横,当头一字不落地将自家少主的命令甩了出去。
众目哗然一片,冯石溪苦笑凝结。
“使君之命,我等属下必定谨尊在上。”孙县丞猫腰出头,率先迎上道。
识秋学着样子重重甩下紧袖,傲然如斯,目光似有挑衅又不屑地看向身在背后的冯县令。
这番极是侮辱的态度,平白为还未正式上任的封使君丢失了三分人心。
县中多得是看不惯之人,“哼,自两年前阳尚使君病故,豫州之地便再无使君,小人不识,阁下是哪位使君啊……”
刺耳的阴阳怪声,好生之大胆,众人耳目一惊,纷纷投以这位勇士佩服的目光。
岑主薄昂首挺胸地站出,这不晓得其狠辣手段,不知天高地厚,当仁不让,他鼻下翘起对着来人再通一哼。
识秋岂能容忍,就着近身可用之物,踢起一截火棍便朝人登面砸去。
热浪氤氲,要是被这根烧得通红的火棍砸中黏上,那不死也非得蜕层皮。识秋行事虽狂,但也没狂到那般鲁莽杀人,所以这火烧飞棍只是沾了半边风,从其耳侧堪堪擦过而已。
“你你你……”岑主簿惊魂未定,指着来人结结巴巴,双腿颤颤往后避开。
识秋放眼这还没做出任何举动,岂料这人心慌至深,马失前蹄,倒先给自己绊进了一堆小山破烂之中。
“救命啊啊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声回荡整个天边。
前几日大雨导致的屋墙坍塌,这一堆破烂便是收拾出来的残余,照理说本该早清理掉,可这几日事发之多,也就无人得空清除。
断瓦残垣,朽木成堆,岑主薄倒霉正当,可怜摔得全身,那小腿骨更是可怜双双受折。
这一言不慎的后果,便是如此惨状,沣县何曾有过这等专横之风?县中之人瞪眼连连,面对此境尽是敢怒不敢言。
还是冯石溪最后低头言和,众人眼里这场“杀鸡儆猴”才得以作罢。
不过他这位沣县县令看着识秋手中的豫州刺史印,心中其实亦有琢磨。
倒不是怀疑其之真假,而是在来人之势临面之时,看不清其之底细,那种无所适从,一问三不知的心慌真真有叫他抓心挠肝啊。
“出身凉州西北,卷入都城风云,处漩涡中心还与将军府还搭上了一层渊源,此子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冯石溪越想脑筋越发疼痛,用尽了他最大能力也只能探知这些,这位新来的封使君即便没有他预想中的显赫家世,恐怕也不是他能轻易招惹到的。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