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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之案(2 / 2)

”墨竹叉手微行一礼,跪坐在书案旁,拿起水注往砚台上倒水。

苏言止放置好纸鸢和纸条,将红、绿、蓝、黄、白五色丝线结成的长命缕缠绕在手腕处,然后捡起卷子,将松开的褾带重新缚好扎紧,随手搁在了书案上。

明晃晃地长命缕闯进墨竹的视线里,他抬头瞅了眼自家郎君得意的表情,掩嘴笑道:“郎君终是不蹙着眉头了。”

“如何?”苏言止跪坐在书案前,状似不经意地动了动手腕。

墨竹强忍着笑意,万分诚恳道:“这长命缕当真是好看极了。”

苏言止勾起嘴角,卷起纸,随意拨弄了两下长命缕,不甚在意道:“我是问字如何?”

墨竹看着空空如也的纸面,茫然道:“郎君还未动笔啊。”

“咳咳,”苏言止面不改色地从笔格上取下紫毫笔,蘸墨,落下一笔,扭头道:“胡说,分明是你没看见。”

“是是是,”墨竹连连点头,知趣道:“郎君这字写得极好,难怪萧娘子常要郎君帮忙抄书。”

“莫要如此夸大了,”苏言止挺直背,朝他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墨竹,你不必在此候着了,回屋歇着吧。”

“喏,”墨竹叉手微行一礼,点上几盏灯,悄然退下。

夜已降临,泛白的月光透过窗子,洋洋洒洒地铺落在书案周围,就着摇摆不定的烛光和忽明忽暗的影子,衬得袍衫飘然,背脊挺直的郎君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外来仙。

苏言止耐心地默着一遍又一遍《孔子备问书》,待至深夜,终于将五十遍《孔子备问书》全部默完,他将纸粘连好,放进书囊里,连带着纸鸢一起抛上了隔壁的歪脖子树。

“郎君,”墨竹捧着烛台走近,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略有些倦怠道:“时辰不早了,郎君该睡了。”

“嗯,”苏言止循着光,一步一顿地往回走,临进门时,又顿了一顿,回头看向墙上横着的半截树枝,喃喃道:“不知声声睡得可还安稳?长高了没?牙还痛不痛?”

墨竹瞧着自家郎君一脸痴情的模样,偷笑着将烛台往前一递,靠近他的耳朵,贴心道:“郎君与萧娘子已六年未见,不若找个机会见上一面?”

深埋心底,强烈而又隐晦的心思,突然被人道破。

苏言止气息一紧,猛然瞪向身旁的墨竹,义正言辞道:“如此唐突,岂是君子所为?”

言辞振振,掷地有声,没来由地让人心生惧意。

墨竹立即收了笑脸,随声附和道:“不见不见,郎君与萧娘子婚期将近,往后自是能日日相见。”

这一夜,素来冷静的心辗转反侧,绣了一夜的翟鸟。

天色渐明,红烛暖帐渐渐消失,未散尽的薄雾令半梦半醒的郎君犹沉浸在得娶心上人的喜悦当中。

隔壁一夜无梦的萧旖怜伸着懒腰,起了个大早。

她取下风筝,抱着抄好的《孔子备问书》去向耶娘问安后,又匆匆换上圆领袍,束上蹀躞带,戴上幞头,蹬上黑长靴,带着三个男装婢女,骑马直奔平康坊。

雅致洁净的院落里,萦绕着淡淡的草木清香,萧旖怜方一踏入,心就静了几分。

她绕过假山,进了屋子,看见柳青莲披头散发地斜倚在床榻上,担心不已,连忙上前握住了她低垂在床榻旁,冰凉的手:“木娘,你怎么样?”

“声声,”柳青莲弯了弯唇角,反握住她的手,将她拉上床榻,有气无力道:“你怎么来了?”

萧旖怜拢起她耳边散落的碎发,看着她红肿的眼睛,犹豫出声:“前日听闻……,知你定是心如刀绞,便想着来看看你,同你说说话,这两日,你一个人在此,定是难捱。”

柳青莲鼻尖一酸,低下头,无力地睁着空洞的双眼,盯着地上似有若无的灰尘,苍白一笑:“他昨日分明已向我许下誓言,说要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可……”

“他方将我这冷了十几载之心捂热,便抛下了我,往后再无人陪我等雨落至天明,再无人替我存冬雪,再无人为我酿酒,再无人教我习武……”

“再无人了,他到底是骗了我。”

她眼中晶莹闪烁,大颗大颗的泪珠滚滚而落 ,像是断了线的水精珠子,任凭萧旖怜怎么擦都擦不完。

萧旖怜紧紧抱住她,学着幼时母亲哄自己的法子,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哄道:“木娘,你还有我,还有我,有我……”

柳青莲眸光亮了亮,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她攥着萧旖怜的衣袍,哽咽道:“声声,可你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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