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泗真的没想到自己能在人背上睡着,等她醒来,映入眼帘的是镶嵌着金银丝线的床幔。
屋外似乎有着少女的欢声笑语,陈泗发愣地躺在床上,身下的软垫,屋内的熏香,以及周围典雅的装饰,让她的脑子当场宕机。
这是哪?
陈泗看了看自己的衣裳,那破旧的衣裳被换成了布衣,上边绣着好看的花纹,自己身上的伤口也明显被上过药了。
一股诡异的情绪涌上了心头,陈泗面上也没什么表情,她下了床,审视了屋内一圈,除了有钱,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总不可能是妓院的,她们不会给人上药的。
陈泗推开了房门,清风拂过了她的面孔,她看着眼前之景一愣。
这大抵是个富贵人家的府邸,院子周围种着郁郁葱葱的树,中间还摆着个水缸,荷花摇曳生姿,荷叶下的锦鲤摇着尾悠闲的逛着。
院内有两个穿着罗裙的丫鬟在聊天,一看陈泗出来,便笑着朝她招手。
“姑娘醒了?”
“客人已在前堂坐下,我这便带姑娘去。”
陈泗便是这般痴傻着模样被领到了前堂,入了前堂,丫鬟行了礼退下,陈泗看着主坐的人,嘴巴微张,说不出话了。
祝青城是好看的,但他身上充斥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尤其是拿着剑的时候,跟十面阎罗似的。
可那座上的公子,却是全全不同的。他着一身青衫,眉眼如画,那双眼睛里透露着温和的暖意,多情动人,带着笑意注视着来者。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陈泗的心头猛得一跳,等视线移到右座,看到了那熟悉的冰冷面孔,她这才似梦醒般回过神。
“拜见两位大人。”
祝青城移回视线,面无表情地喝着手中的茶。
那公子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声音如春风和煦般动人。
“你便是陈泗了。在下温问寒,是这府里的主人,我已听青城说了你的事了,此后你便在府里住下可好?”
这一语如巨石坠水,惊得陈泗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老人毕竟也是你的一个亲人,青城因故杀他,害你失了亲人,我给他赔个不是。”
“府里的吃的玩的都能给你,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啊……
陈泗呆愣地看着,傻傻地开口道:“金子银子,馅饼,嫁人。”
话音刚落,陈泗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蛋瞬间爆红,她赶忙低下头,盯着自己握紧的手。
温问寒听到了女孩的回答,随即便是大笑了起来,陈泗听着座上的人爽朗的笑声,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个鹌鹑。
祝青城扫了他一眼,茶杯放置桌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太丢脸了,陈泗心下一股羞耻之意,又察觉那祝青城的视线放在了自己的身上,想来定是嘲讽的意思。
越是这么想,陈泗不由得难过起来了。
“咳,好了,即使如此便也清楚,若是想要钱物便可找容管家,吃的后厨自然可做 至于嫁人——”
温问寒眉眼弯了弯,视线却移到了祝青城身上。
“若是有心仪之人,我自是也可以为你说媒。”
祝青城瞪了他一眼。
陈泗自是无心注意到座上两人的眼神风暴的,她心里还有些尴尬和难过,跪着承了谢,便退出了前堂。
女孩的背影消失,又过了几秒,温问寒收回了笑意,他用指尖敲着红木桌,歪头看着从刚刚开始就一言不发的人。
“所以他就这么死了,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祝青城又瞥他一眼,喝着手里的茶,原本冷冽的气息也似有消散。
“我刚杀完闻渡,那女子便出现了。我本有疑心便先走一步,那东西现在应该在她身上。”
“那为何不直接把东西抢过来呢?”
温问寒从袖中拿出把折扇,折扇随着人手晃来晃去,那先前温润如玉的人此时倒显得有几分浪荡。
祝青城垂眸不语,温问寒歪头看他,轻笑一声,折扇唰得一声打开。
温问寒的半张脸掩盖在扇下,唯有一双眼睛,生得多情动人,秋水盈盈,却又似冰潭般寒冷。
“我只给你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