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泗一人在府中闲逛,等绕了大半圈,依然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心中不由得感叹道:温家,真有钱啊。
老乞丐死了,但她却因祸得福能住在了温家,饱食暖衣,这些过去渴望的幻想,现在都成了现实。
陈泗的内心莫名有点沉重,她知道自己是个没什么用处的流浪乞丐,也从没奢望过什么荣华富贵,只要能有口饭吃撑着不死,她就心满意足了
若是再有个如意郎君……
那温润如玉的面孔突然出现在脑海里,陈泗感觉面上一热,赶紧摇了摇头,把人给赶出脑中。
莫做些无妄的念头啊……陈泗。
陈泗心中错乱交麻,蓦然回神,才发觉自己竟是步入了一处花园之中。
温家应该是镇上的大户人家了,这花园里有一池塘,池塘种了满池的荷花,白里透红,跟一个个娇羞的小姑娘似的。
陈泗驻足欣赏了一会,思考着能不能把那莲子摘下来吃。
那莲蓬颤颤巍巍,似乎在害怕她的到来,陈泗罪恶的右手已经快伸到根部了,却突然一顿。
她回过头,不远处有嘻笑打闹的声音。
明黄的衣袍在花丛间飞闪,剑影闪烁,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陈泗微微眯眼,逆光看见了舞剑之人的面孔。
那人双眼大而圆,偏偏瞳孔似一道细线,竟是碧绿色的,与陈泗过去在巷子里见过的猫儿是像极了。
眼尾一颗黑痣,端着是那天真可爱,唇红齿白的小少爷。
陈泗眨巴眼想着,长得如此撩人,偏生她不喜欢猫。
那少年隔着花丛看见了她,眼里的悦色突然一凝,这花丛有两丈来宽,那人竟是直接飞踏而来,陈泗还未来得及惊讶,只感觉脖下一凉。
“你是何人?”
少年嗓音清脆,手下的剑却没那主人一样看着无害,冰冷的剑身紧紧压着陈泗的脖颈。
陈泗双腿发抖,险些又跪了下去。
她这是什么运气,怎么总被人拿剑压脖子!
“问你话呢!”
少年气势一上来,陈泗眼一闭,心里已经开始骂娘了。
“我是……”
“二公子,她是那位祝先生带来的人,大公子说是把人留府里!”
有丫鬟急匆匆地赶过来,怯怯地说道,一边说还一边朝陈泗挤眼睛,陈泗只见这面孔是先前院子里的,却是看了半天没明白对方想表达的意思。
眼瞧着对方表情似乎都快哭出来了,陈泗还是一头雾水。
这般看她做甚,她又不会读心!
那二公子听到丫鬟的话,一挑眉,剑是收了回去,嘴角却扬起了不怎么友好的笑容。
“哦,祝青城带回来的乞丐啊,那个闻渡收养的干女儿啊。”
陈泗还没怎么弄懂他口中的闻渡是谁,却也知道他口中说的乞丐是自己,喉咙一哽,却又见那人歪着头,如同视蝼蚁般看着她。
“既是乞丐,见到本公子,为何不跪?”
不知是当日的阳光太刺眼了,还是对方的笑容太过刺眼,陈泗两眼有点发晕,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明明先前在祝青城面前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跪下去,此时心脏却似一团麻布似的,被人狠狠攥紧,弄皱,再随意地丢在路边。
现在已快近六月,日子也暖了不少,陈泗却觉得膝盖下的青砖冷得惊人。
像寒针一样,一下又一下地刺着她的神经。
高高在上的二公子又挥起了他的长剑,剑影飞烁,陈泗跪在地上,只敢微微抬眼看着那人。
越看却越是心惊。
那剑明明未曾碰到花朵,却似有一道灵力横扫过去,惊得那花儿乱颤,几片花瓣飘落于丛中消失。
其它的几个丫鬟都在那边鼓掌,夸赞二公子剑术绝妙,唯有那先前说话的小丫鬟,时不时一脸担忧的看着陈泗。
啊,好疼啊。
陈泗觉得自己的脚踝处有些湿黏之感,她猜伤口是又裂开了。
那二公子真是精力旺盛,练了这么久的剑,也没停下来休息过。
陈泗看他收了剑,以为自己终于能从这破地上站起来,却未曾想对方一剑指向她,眼里是斩不断的傲意。
“你,陪本公子过来练剑。”
当场的丫鬟们瞬间变得不安起来,那小丫鬟脸色煞白,竟是想冲上前挡在陈泗面前。
“二公子,她是祝青城的……”
“流云,退下。”
二公子冷冽的声音响起,流云哑了声,不忍地看了陈泗一眼,终是退了下去。
原本放于架上的剑被二公子拿起,丢在了陈泗的面前,陈泗跪着的膝盖动了动。
“起来。”
那猫儿似的眼睛俯视着她,没有一丝的感情。
“大人……小的不会用剑。”
正午的太阳晃人眼睛,陈泗跪在地上抬头,脸上扬起了讨好的笑容,喉咙间挤出的满是乞求之意。
“滚过来。”
少年的身子挡住了阳光,口中吐露的话语如冬日冻雪。
陈泗手拿着剑,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鞋袜被晕染成了深色,青砖上是尚未干涸的血迹,随着持剑人的步伐,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