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乡亲们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图个热闹嘛！”
“好！！”
人群响起热烈的鼓掌声，两只看起来只有两三岁孩童大小的小猴子从牢笼中被扯了出来。
它们身材瘦小，饿得皮包骨头，大眼睛空洞茫然地左右望着面前的人山人海。
刹那间，它们像是看到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东西。
小猴子四肢并用地想要爬回笼中。
卷发男人骂骂咧咧，手持倒刺长鞭，狠狠打在小猴子的身上，拽着头上的毛硬拖了出来。
小猴子痛地吱哇乱叫，爪子朝天上乱抓想要挣脱束缚，但力量悬殊的铁掌锁着它们喉咙的力气越来越大，越动越觉得窒息。
“哈哈哈，初来乍到，灵猴有些不适应，还望各位客官稍等片刻。”
小猴子被强制性踢到圆凳上，颤颤巍巍地站着，在鞭策下开始用细弱尖锐的孩童嗓音朗诵诗歌。
“人之初……性本善……”
“嚯，真是开眼了！没想到这猴子真能说话啊！”
“真有灵性啊！”
站在外圈的李乘风心头却涌上强烈的不适感。
这猴子太像人了。
实在让人看了心生不适。
她转身将要离去，恰巧碰上表演结束，身后的戏班班主拿出铜锣绕圈讨赏钱。
噼里啪啦的铜钱被扔进去，班主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那接下来，我们要请出我们的重头戏！”
群众随着班主的话语，兴致更甚，“什么？什么？”
“——花瓶美人！”
此话刚落，越来越多人探出头，李乘风寸步难行，被困在原地。
随着话语声落下，一阵奇异的香味伴随着薄雾散发开来，让人更加沉迷于表演之中。
灯光忽然变暗，紫色与蓝色交杂着照射在每个人的脸上。
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用暗红色帘子罩住的箱子。
在这种氛围下，李乘风似乎也被吸引住了脚步。
她随着香味和灯光引导，看向了中间的箱子。
班主扬起诱人视线暗红色的帘子，众人的神态被他收入眼底，语带得意道：“此女只得天上有，人间哪有这绝色！”
迷蒙的白雾中，蓝紫色的灯光集中在箱子中央。
一个半人高精致的花瓶中，只看见一张更加夺目的脸。
乌黑的青丝落下，肤如凝脂，宛如冰雪。
最让人不可忽视的是她那鲜血般艳丽的樱桃红唇。
“哦！”
视觉对比强烈，群众们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花瓶。
他们眼中的渴望更加强烈，伸出手贪婪地想要触摸更多。
“美人只可远看，不可亵玩，如若有老爷实在喜欢，那便看谁价更高，换得美人欢心。”
“十两为底起拍。”
“我出二十两！”
“三十两！”
抬价的声音越来越高，李乘风痴痴地无法移开目光。
“嘎——”
怀中的老三咬了口她的指尖，李乘风吃痛地看向老三。
“嘶……”
她的意识忽然清醒，眼前的美景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中央哪有什么绝色美人，只见苍白的脸上独独剩下乌黑的眸。
花瓶中涌动的血液翻腾出来，暗暗流向观众席。
一道血泪从美人左眼中流出，倾国倾城的美人面目刹那间在狰狞恐怖的鬼魅模样来回闪动，又恢复到毫无生气的苍白模样。
面前的场景不断闪回，李乘风捂住鼻腔，指甲深深掐着自己的手彻底清醒。
周围的幻境早已消失，此时自己又回到帐篷中间。
什么表演，居然是幻术。
看来之前县衙中许清明随口一提的表演，就是这里。
李乘风观察起四周摆设，扯起嘴角，“还真是装神弄鬼。”
她沉下心来分析目前状况。
这里精心使用紫蓝色琉璃和迷药构成的表演场地，引发出人心底的欲望达到让人们失去理智，言听计从，甚至于自残，互攻，以达到这戏班敛财的目的。
许清明他们怎么还没来？
对了，这边是东边。
又是掩耳盗铃。
李乘风掏出怀中的老三，小声贴在它耳边，“去寻许清明。”
老三自小受过特殊训练，会传话加认路。
县衙又是去过无数回，算是群英保卫队的得力干将。
老三嫌弃地扇了扇翅膀上落下的迷魂药粉尘，直接扬翅起飞。
没人注意一只多彩灵活的鹦鹉，只因它身上的颜色早已跟灯光融入一体。
李乘风掏出日常经常用的刺鼻强烈提神的药草塞入自己的鼻孔，寻找时机打算跑出去。
不知何时，周围入口都被体型壮硕的人守着。
他们的眼神如同打量着到手猎物般势在必得。
李乘风知道，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