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风环顾周围，寻找一切可以突破出去的地方。
“吱——”
牢笼里的猴子忽然暴怒，抓着铁柱发疯尖叫着。
“畜生！老子供你们吃，供你们穿，还敢跟老子叫！”
班主由喜转怒，一把锁住猴子的脖子，直到它发不出任何动静。
看到同伴濒临死亡，其他小猴子瞬间发出了孩子的哭叫声，班主手中的长鞭打得牢笼啪啪作响，声音不降反升，越发凄厉。
此等暴行，被迷惑的观众早都无法注意，只失了魂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钱财掏出来砸向舞台中央。
长鞭之下，小猴子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班主，再无生气。
“还敢瞪老子！”
“吱吱——吱吱——”
旁边的猴子看见自己的同伴倒地，发狂般一跃而起，咬住班主的手不撒手。
“给老子撒手！”
其他在角落蹲守的人看见班主被袭，三三两两上前去抓猴子。
李乘风见班主转移了注意力，用尽全身力气朝前面迷失神志的观众撞去。
一个人绊倒两个，两个人绊倒四个，以此类推，场面瞬间失控。
哄——
前面的人早已陷入幻术之中，重心不稳，一个接着一个朝前扑去。
在前面拦着的打手哪能承受上百人的重量，只顾着躲闪。
“拦住他们！！”
香气从暗处传来，李乘风找到了香气来源处，红色妖艳的曼陀罗花。
她回想起那本《万毒大全》中有过描写，这种花具有致幻作用。
生长在西域，中原倒是没有见过，极具收藏价值。
李乘风手脚极快从怀中掏出布条连根拔起几支，出于谨慎，又包了些泥土回去用于栽培。
做完一切，李乘风又混迹回人群中。
混乱中，一只手拔下了班主腰上的一大串钥匙。
咔哒，咔哒。
牢笼被打开，发狂的猴子见人就又抓又咬，尤其是戏班里的人。
“畜生！一群畜生！啊——”
猴子长满利齿的口中掺杂着红色血丝，喘着粗气咬着班主的脸，任凭长鞭落下，不肯撒嘴。
李乘风趁机跑到倒下的小猴子身旁，看看是否还有救。
她刚拿起小猴子的手，整个人就如石化般怔愣住。
这哪里是猴子……
小小的手掌上沾着薄薄的一层猴毛，皮肤上面尽是烧伤的陈旧疤痕与毛发紧紧相连。
这是……
人啊。
数十名身材高大携刀捕快接到传信就连忙赶来，将想要逃跑戏班之人抓住。
戏班的出口早已被堵住。
为首的捕头挥手下令，“抓住他们！”
混迹在人群中的李乘风不忘提醒，“空气中有迷药！先疏散人们！”
老三在混乱人群中精确地找到李乘风，停在她的肩膀上，歪着脑袋一跳一跳，好奇地瞧着地上毫无生气的‘小猴子’。
李乘风强压住心头的震惊，颤抖着手将那双空洞的大眼睛合上。
这又是谁家的孩子？这又是哪家父母的心肝宝贝？
县衙中。
面前放着刚倒好的茶水，散着热气。
许清明坐在李乘风身边嘴巴张张合合。
在说什么，李乘风一个字都没听清。
看到她这副神情，许清明也长长地叹了口气。
普通人看到这种场面，难以接受倒也是正常反应。
殊不知李乘风脑子里面在想，如何将剩下的曼陀罗拿回来，用回那群王八蛋身上。
“这是采生折割，极具残忍。”
许清明又道：“那所谓的戏班都是人贩子，专挑路边的乞儿，或者抢劫、诱拐幼孩，以特殊手段将他们改造成各种动物或者令人匪夷所思的造型，如灵猴和花坛美人，供他们挣钱。”
“他们行踪诡异，做事狡猾，若不是你这鸟来报信，还说不定让他们声东击西给跑了。”
李乘风听着许清明的话，半晌开口，“那些全都是……人吗？”
“是，还都是些小孩子，过程太过血腥，你还是少了解些吧。”
李乘风垂眸，拳头收紧，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些畜生，简直猪狗不如！
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李乘风想要挽救一些，追问道：“他们还能恢复人形吗？”
“……”许清明摇摇头，沉重开口，“不行了，经过残忍的改造，那些孩子的寿命极短，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也没法。所以这些人贩子作案越来越猖狂，特意去偏远县城或者乡下表演，实则是摸清楚地形，再偷孩子。”
“其他地方搞得人心惶惶，我们这边的人从未了解过，还兴趣盎然的去看戏，殊不知，他们的孩子即将要陷入危险之中。”
许清明回想起那些着迷的群众，无奈地摇头叹息，“幸好今日发现得早，抓到了那群王八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不过他们是团伙作案，想要一网打尽还很困难，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