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的教学目的依然没有达成。
关澈想了想,问:“再看一部吧?”
高圣川吓得扬起眉:“再看个这样的?不了吧,到时候又把你看难受了……”
“不,是另一种选择,”她狡黠一笑:“当消遣看,你肯定喜欢。”
关澈打开网盘,挑了《三块广告牌》。
情节也简单,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里,一对不合的母女,一天例行吵完架,母亲拒绝借车给女儿,而女儿在那晚路过了一片荒凉的公路,在那里被奸杀。
荒凉意味着没有目击证人,也没有监控,小镇的警方排查了所有可能的嫌疑犯,最后不得不承认,这个案子成了一个悬案。
母亲无法接受,租下事发地点的三块广告牌,用巨大的油漆字体在上面质问警方为什么不能破案,所有进入到这个小镇里的人都能看到。
她几乎遭到了小镇所有人的孤立,连带着前夫、儿子、曾经站在她这边的警长,全部对她无计可施,但她一腔孤勇地支撑着,目的只有一个:抓到奸杀女儿的凶手。
她在一名被开除的警察的帮助下,锁定了一名嫌疑犯,时间、地点、作案方式,全都对得上,却没有认证物证。他们拿到嫌犯的皮肉,满怀欣喜地等待检验结果,最后却被告知,DNA对不上。
希望又一次落空了,而下一个嫌疑人的出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故事的最后,她跟这位警察一起踏上了制裁那个嫌疑犯之旅——
不是他干的又怎么样,世界上确实有一个女孩遭遇了跟她女儿相同的事,现在不知躺在哪个冰冷黑暗的坟墓里,等着有一天沉冤昭雪。
他应得的。
“卧槽……”直到字幕出现,高圣川的眼睛都舍不得离开屏幕:“卧槽太牛逼了……”
一边始终观察着他动向的关澈托着腮看他,安静地莞尔,问:“这个呢?你能接受吗?”
高圣川恍惚地点头:“何止是能接受,我简直想给她磕一个……就是应该这样,遗憾就是一把火,烧出去,阴影就不在了,我要是她,我他妈也 All in。”
他忽然福至心灵,想起B级赛的晚宴上,他问关澈什么才是有意思,关澈说,是尽己所能。
遗憾要怎么用孤注一掷弥补,她不知道,所以她等待着有一个人告诉她,她该怎么才能走出来。
高圣川猛地站起身。
关澈吓一跳:“怎么了?”
“你先回家,”高圣川垂着眼睛看她,晶亮的瞳闪着按捺不住的兴奋:“我要去跟编舞老师打个视频电话。”
高圣川一阵风一样刮到休息室,一连给编舞教练打了三个电话,都无人接听。
“干嘛呢,”他嘟囔着:“又在哪风花雪月呢?”
坐在一边看芭蕾舞的程琦看不下去了:“川哥,咱们跟人家有时差,那边现在半夜三点。”
“哦……”高圣川悻悻地扔下手机,凑过去看他屏幕:“……这东西,好看吗?”
程琦笑:“好看啊,人都说花滑是冰上芭蕾呢。”
高圣川一刻也闲不下来,随手拿了个压力球,上上下下抛:“那你怎么不去跳芭蕾?”
程琦:“裤子太丑了。”
高圣川:“……”
“对了,”他忽然想起前两天邱意浓给他打电话那个霜打茄子的语气,又问:“你跟我们邱姐,怎么回事儿啊?”
程琦沉默了一阵,慢慢道:“也……也没有,就是吵了两句嘴,没事的。”
“到底是吵了两句嘴,还是她骂了你两句?”高圣川“嘁”一声:“你就惯吧你。”
程琦不想在别人面前说邱意浓的不是,转而道:“这么着急找编舞老师干什么,这个时候了,还要改动作吗?”
“也不怎么改吧,就是想调整一下节目的表达,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动最少的刀子,成最大的成果。”
认识高圣川这么多年,程琦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表达”两个字,人都懵了:“什……什么表达?”
“就……”高圣川组织不起来语言,想了半天,问:“《三块广告牌》知道吗?它讲的就是……”
程琦打断他:“看过。”
高圣川:?
高圣川:“你又不是学电影的,你为什么看过?”
程琦哭笑不得:“川哥,除了滑冰你能不能也关心一下现实世界?那个电影里的妈妈拿了奥斯卡影后的。”
高圣川:“……行吧,总之就那种感觉。”
程琦:“……”
说得真是太好了,跟特么没说一样。
但他毕竟跟高圣川一起长大的,很适应他这种“就内种感觉你自己理解一下”的表达,想了想,比比划划道:“孤独,绝望,愤怒,对与错的抉择,一个人对抗世界的孤勇?”
高圣川眉头挑得欲与天公试比高:“这么多词,你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它们放进一句话里的?”
程琦莞尔:“要不咱们先商量商量,等编舞老师醒了你再找她?”
“行啊,”多动症患儿高圣川手里的压力球就没歇过:“那你说说,该怎么改?”
“你两套节目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