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近,都偏沉重和悲伤,所以大部分动作都倾向于内收,要痛苦、沉浸,向外的动作更多的是表达无法突破的迷茫,”程琦沉吟着,索性拿起一张纸在上面写写画画:“但要改成你想要的那种表达,情绪就要更激烈,相应的,要抗争,要外放,那么我们就需要更多手部动作,跳跃的滑入和滑出动作的角度、弧度都要往大调整,旋转进入时最好选幅度更大的动作,如果可能的话转速也得……算了,你现在转速基本上拉满了,这种东西也不能短时间提升……”
高圣川手里的球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他怔愣地看着半低着头,在纸上画冰场覆盖率的程琦,就好像今天才认识他一样。
程琦半天没听到他回应,抬头对上他困惑的眼睛,苦笑了一声:“我画了这么多,你是一点没听见啊?”
“不……”高圣川垂眼去看布满线条的纸:“师弟啊,你有点,你有点牛逼了吧,”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拿起纸认认真真顺着线条看了一遍:“我的动作,你也都记得?”
“又不难,花滑能有几个动作,我都看你滑那么多遍了。”程琦把笔递给他:“具体的我一会儿回宿舍写给你?啊……”他忽然醒了似的,自嘲地笑了一声:“算了,你有顶级编舞可以问,要我写什么。”
“不行,”高圣川把笔扔回给他:“你就在这给我写,写完了才许走。”
程琦罕见地跟他对着干:“我不写,没用的事,做来干什么?”
说着起身就想跑。
高圣川一把按住他,干笑一声,活像个浮夸的反派:“我今天就要仗势欺人,赶紧给我写,写不完不许吃饭!”
第二天,高圣川如期投入训练,假期合计:三天半。
但他神清气爽的样子仿佛是拿了个世界冠军之后度了一个月的假。
邱意浓狐疑着跟关澈耳语:“阿澈,你给他下药了?下的时候注意点啊,他可是要参加世锦赛的,不能查出兴奋剂!”
关澈笑着用脚轻轻踢她:“要不你转行吧,这小嘴,来给我写剧本。”
邱意浓双手拖着脸,认真了想了半天,才嘟囔:“唔……不喜欢……”正说着,目光忽然瞟到关澈身后的人,一扭脸,不说话了。
关澈困惑地转过头,才看到手里拿着快递的程琦。
程琦招呼都没来得及打,进场叫停训练,跟高圣川和霍世平交代了两句,就见高圣川从冰场另一边进了更衣室。
高圣川坐在更衣室里,匆匆换下冰刀。
“你拿的什么?”高圣川一边换鞋一边问他。
程琦垂目看了眼快递信封:“没什么。”
“对了,”高圣川掏出手机对他晃了晃:“我跟编舞打过电话了,她说的竟然跟你差不离。”
程琦一怔:“啊?”
高圣川低头给他发了录音:“有些修改思路不太一样,但大差不大,我给你录下来了,你拿去听。”
他来不及多说,拍拍他的胳膊,仓促离去。
程琦打开手机一看,录音还没过来,大概很详细很长,但一张照片先发过来了。
那是他昨天被高圣川按在休息室里写完的,很粗糙,可现在上面都是高圣川写写画画的笔记,细细补充了修改思路和具体的动作调整,顶尖编舞的思路跟他有什么不同,这张图上一目了然。
程琦扬起唇角,眉眼温柔地笑了。
从他第一声“师兄”叫出口那天起,这么多年,这种事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
他目光移到另一只手的快递信封上,眼神暗了暗,动作小心地拆开——里面是一张周末冰演的票。
他这种级别,肯定不会是冰演主秀,顶多算是个垫场的,所以他没有门票。
邱意浓说要去,他只能自己掏腰包去买。
但是现在……
他轻叹一声,把票锁进柜子,刚离开几步,又回来,打开柜子把票放进了口袋。
关澈正在观众席整理材料,就见程琦去而复返,对她道:“关老师,要不你还是跟去看看。”
“什么事?”关澈问:“他很急的样子。”
“他妹妹来了,”程琦想到高圣川跟妹妹吵架的场面,有点头疼:“现在在外面。”
“哦……”关澈思索片刻:“他的私事,我还是不去掺和。”
“不,”程琦一反常态地坚持:“你去了,他会感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