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起来搞艺术……”
结果一抬头,最先在人群中看到的,就是她把长发绾起,趴在客服中心的柜台上抄笔记的样子。
那安静认真的气质,不知道比昨天在他家伶牙俐齿的模样乖巧多少。
他“哟”了一声,扭头对教练霍世平示意:“人到了。”
霍世平眯眼看清了她的侧脸,道:“找个这么漂亮的来拍,也不怕别人说你闲话?”
“爱说说呗,”高圣川很有点混不吝的德行。
霍世平瞥他一眼:“她看着年纪也不大,能行吗?”
正说着,关澈许是听到了讲话声,从笔记里抬头看了一眼,见他过来,冲着他挥手。
高圣川点点头算是应了,轻声回霍世平:“说不好,这次看看,拍不了就拉倒吧。”
关澈收好东西迎上来,率先对霍世平伸出手:“您是霍教练?久仰了。”
时间太紧,关澈能准备的资料有限,其中她花心思最多的,就是霍世平的履历。
身为男单一号位的教练,霍世平年轻时也是意气风发,风头无两,关澈还没来得及看他的幕后故事,已经被他在那个年代就勇于挑战高难度跳跃的勇气折服。
高圣川可不知道她下的这许多功夫,闻言抬了抬眉:昨天还在问他为什么不穿白刀,今天转脸就“久仰了”。
这姑娘……
关澈不知道他正腹诽骂自己,对他正色道:“不介绍一下?”
高圣川心说你不是久仰了么,还要我介绍什么,面上还是老老实实给她引见:“我教练,霍世平,师妹,祝玉。这位,关澈,关老师,来拍个片子。”
关澈:“……”
你介绍了还不如不介绍。
霍世平的眼神跟刀子似地在她脸上剐过两回,轻握住她的指尖:“关老师。这小子就是想一出是一出,辛苦你。”
关澈连称“不会”,却感到一阵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偏头去看,见一个十七八的少女,亭亭地站在教练边上,身姿挺拔卓然,生就一张明艳高傲的脸,此时下颌微抬,正居高临下地端详她。
“祝玉,”高圣川在一边“啧”一声:“叫人。”
祝玉收起目光垂下眼,也握了握关澈的指尖:“关老师。”
关澈眸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流转了一遭,笑道:“花滑我不太懂,往后很多地方要请教,还麻烦你们。”
她这边还在客气,高圣川已经揭过了这篇场面话,低头去看她的鞋。
一双运动鞋,没什么特别的。
他扭开脸,轻哼了一声,没说话。
这次她要是中间不逃跑,我都算她牛逼。
*
飞机座位关澈没跟他们买在一起,等飞机落地停稳,高圣川忽然出现在她座位前,手里拎着双棉鞋,往地上一扔:“换上。”
关澈:?
怎么,你们这比赛还有着装要求吗?
高圣川示意她看外面:“没有廊桥,是摆渡车,外面零下二十几度。”他轻笑一声,视线落在她的单鞋上:“这么专业的导演,怎么出外景也不看天气预报吗?”
这次冬运会在亭阳市,一个极北的北方小城,一到冬天银装素裹,温度足以给任何外地人来个下马威。
关澈没有动,却看着他:“你专门给我带的?”
高圣川:……
在他的剧本里,这时候对方应该低头窘迫,急头白脸地辩解,或者死要面子,咬死了不怕冷不接受,怎么样他都能让这个文青姐姐知道知道外面世界的厉害。
这展开不对啊?
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承认,面上表情精彩得很。
关澈扬起唇角,对他笑得真心实意:“谢谢你呀,虽然我穿了羊绒袜,但还是棉鞋更暖和。”
说完竟再没有废话,低头从善如流地换了鞋,穿好还跺跺脚:“很合适,你妹妹的?”
高圣川只觉得好没意思,“嗯”了一声,转头就走,剩关澈在座位上抿着唇笑个不停。
邱意浓说得真没错,她想,下了冰确实都去抓蜻蜓了。
高圣川顺着挤挤挨挨的人流回到前面,抬头正对上霍世平瞪他的眼神。
“干嘛去了?”霍世平冷着脸:“就这么两分钟,都要去看人家一眼?”
高圣川摸摸鼻子:“没,交代点事。”
祝玉咬着下唇,可怜兮兮望了他许久,他都没任何反应。
霍世平:“就剩这么两三个月了,你脑子清楚一点,”又叮嘱:“一会儿要是有采访,你给我好好答,听见没有?”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