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1 / 2)

顾影沫看着右手碎的只剩一半的啤酒瓶和尖锐的玻璃上的血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都做了些什么。

好在曼姐及时赶到,将没有双腿发软的她从背后一把抓住,才避免倒在地上的碎玻璃上面。

顾影沫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汗水和着无声的泪水浸了满脸。

顾影沫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王丽:她已经被打断的鼻梁处重度塌陷,鼻血横流,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已经几乎辨认不出原本模样,但顾影沫还是认出了母亲眼角下的泪痣。

那个刚刚还对王丽施暴的男人,此刻正捂着后脑勺在沙发上打滚。

曼姐皱眉,她第一反应不是责骂顾影沫,而是让手底下的人将受了惊吓的她先带出去。

顾影沫如同行尸走肉般任由人拖拽着,眼睛却死死盯着王丽,那个抛弃了她的生母。

走出包厢的那一刻,王丽的脸隔着厚重的门消失在顾影沫的视线里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一走,恐怕又会再次失去母亲。

想到这,顾影沫像疯了一样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开开阿豪哥的手,跌跌撞撞地冲到了王丽身边,忘记了满地的碎玻璃,跪在了她侧躺的沙发前。

直到膝盖传来一阵玻璃碎片刺入皮肉的痛感,顾影沫那双呆滞的眼睛才重新被注入了灵魂。

“小影,你干什么,地上有玻璃,你膝盖不要了?”

李曼抓着顾影沫的胳膊,用力往上拖拽着她,但顾影沫丝毫不为所动。

曼姐转头怒视阿豪,阿豪撞到了曼姐要吃人一样的眼睛,立刻垂下头,冲到顾影沫旁边将她从地上扶起。

“妈,我是小影,妈,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顾影沫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她的脸,问问她疼不疼,像小时候那样亲亲她,吹走那些青色的痛苦印记。

顾影沫永远忘不了王丽躺在沙发上,睁着那双如死鱼眼睛一般的瞳孔,麻木不仁。

顾影沫曾经恨过她,特别恨。恨她为什么只顾自己,却把自己丢给了她那个魔鬼一样的丈夫。

但当自己看到她被人欺负的时候,却本能地生出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顾影沫想,在自己的内心深处,还是渴望母爱的吧,她还是爱着母亲的,爱着那个会把她保护在身下、自己承受拳头的妈妈,所以她才会第一时间冲出来像当年那样护起妈妈。

李曼和阿豪听着小影喊着面前这个女人妈妈,相视了一眼,都有些诧异。

王丽听到“妈妈”两个字的时候,死气沉沉的眼睛里好像闪过了一瞬的星星。

正如现在的王丽看向顾影沫的样子,充满了一个母亲的温柔与慈爱。

顾影沫将头埋进妈妈的膝盖上,握着她的手,宽慰着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妈妈,我们都要好好的。”

后来顾影沫看母亲的病案记录时,才知道那个时候的她在想些什么。

她说如果没有碰巧遇到女儿,她可能活不过那天晚上。

王丽已经没有了任何积蓄,视为救命稻草的男人也当众对她拳打脚踢,因为害怕前夫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没有勇气去接回自己身边,她觉得自己活的不如一条蝼蚁。

所以,后来她生病了,变得易暴易怒,经常喃喃自语,她说总能听到别人密谋要害她,走在路上看到有人在她身边经过,就会忍不住冲上去打人。

她说那些害她的人是撒旦派来的魔鬼,伪装成人类,要把她抓走交给魔鬼撒旦,下十八层地狱,所以她要保护自己,先下手为强。

那个男人虽然被曼姐用一笔钱打发了,再也没有在华尚出现过,也没有报警。

但因为王丽的精神出现了问题,那个男人还是把她从家里赶了出来。

她在大街上因为精神失常乱打人,被送到了警察局。

接到闫静警官电话的时候,顾影沫正在睡觉,宿醉让她觉得头昏脑胀,但还是勉强撑着身子起来,穿戴整齐去了警局。

再次看到妈妈的时候,闫警官严肃地告诉她:“你妈妈这个礼拜已经是第三次被送来了,必须送精神病院。”

顾影沫没办法,那时候她才17岁,连身份证都没有,更不用说有钱了,最后她打了电话给曼姐。

曼姐开车到警局接她们母女的时候,什么话都没说,只说自己是小影的姐姐,很抱歉给人民警察添麻烦了。

然后,李曼按照规定交了保释金,向被打的人鞠躬道歉,并赔偿了对方医药费。

从警局出来,李曼便开车将王丽送去了七院。

顾影沫陪着妈妈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在走廊上坐着,李曼跑前跑后交钱办理住院手续。

等她再次拿着住院单过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两个身形健硕的男护工。

他们一左一右架着母亲的胳膊,一开始是轻声细语哄着她走,然后妈妈开始大喊大叫,企图挣扎束缚逃跑。

他们的耐心仿佛一瞬间就消失殆尽,像绑架逃命的囚犯一样没有任何同情心,不再好言相劝,而是使用蛮力将母亲扭送到了住院大楼。

顾影沫担心他们伤到母亲,想要上前阻拦,但医生拦住了她,说他们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不会伤到病人,精神分裂症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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