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发病期间只能这样，她们已经没有了正常人的自知力了。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顾影沫第一次对精神分裂症有了具象化的认识。
后来，她每周都会去看妈妈，她不再像之前一样总是眼睛红红的想要打人了。但脸上也没了生气，在药物的作用下，那双呆滞的灰白色瞳孔让她看上去像一副丢失了灵魂的空壳。
半年后，顾影沫再去看她的时候，她已经可以和病友坐在一起唱歌跳舞了。
妈妈唱歌很好听，小时候她总是会用歌声哄年幼的小影入睡。
顾影沫隔着天窗看着她，泪水打湿了眼尾，她知道，妈妈开始慢慢变好了。
妈妈那双经过岁月洗礼的粗粝手掌，从顾影沫的脸上滑过，她能看到妈妈眼底闪烁的晶莹。
“妈对不起你，小影。”
顾影沫时刻记着小胡医生对她的告诫，不能在妈妈面前情绪失控，所以她强忍住泪水，笑着看向妈妈。
“都过去了，妈，人总要往前看的。”
晚上，顾影沫做了一荤两素三个家常菜，这是她们母女两人时隔11年后的第一次晚饭，妈妈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那一刻，她觉得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二天早上5点，趁着楼下小公园人不多，顾影沫带妈妈，下去转了一圈，她的状态也比自己预想的更加稳定。
中午，顾影沫订的草莓生日蛋糕送到了，母女二人一起庆生，庆祝妈妈48岁生日快乐，也庆祝她们重获新生。
晚上5点，刚吃过晚饭，顾影沫和妈妈一起窝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李曼打了个电话过来。
顾影沫捂着手机，去了阳台接听，视线一直停留在母亲身上。
“曼姐。”
“小影，今天晚上有一场钢琴演奏会需要一个女歌手，你能来吗？就唱一首5万。”
曼姐说话的语速虽然刻意控制着，但还是能听出来她的紧迫，顾影沫犹疑地看了一眼母亲。
“曼姐，可是我妈这边……”
一首歌，5万，听上去的确诱人，恐怕她在华尚要连续唱上两个半月才能拿到这些钱，但她更放心不下母亲。
“你妈那边不用担心，我和阿豪过去帮你看着。就唱一首，唱完就送你回来，不会出什么事的。”
“小影，怎么了？”
妈妈已经从沙发上站起身，朝着顾影沫这边走了过来。
顾影沫将手机从耳边稍稍拿开了一些，微笑地看着母亲，“没事，妈妈，曼姐打电话说有场音乐会想让我过去帮唱。”
“那你快去吧，李曼帮了我们母女不少忙，你应该去的。”
听了妈妈的话，顾影沫同意了曼姐的提议。
母亲说得对，即使曼姐不给钱，她也应该去帮曼姐这个忙。她在明知道自己妈妈在的情况下打电话来，肯定是找不到比自己更合适的人了。
电话挂断没多久，李曼就和阿豪一起过来了。
顾影沫本打算让阿豪留下，陪着妈妈，但王丽却突然提出想要跟她们一起去。
“小时候，妈妈就喜欢听你唱歌，长大了还没看过你站在台上唱歌的样子，能带妈妈一起去吗？我一定不给你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