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扎西顿珠撇了下嘴,“我就说她没事吧,索南吉你也太娇惯她。”
索南吉担心卓玛被压在牧草下面出事,拉着扎西顿珠来看一看。
“阿妈,你们做什么?”卓玛的双手被绑住,即使身上的牧草没有了也很难坐起来。
“卓玛,阿妈是为了你好。”索南吉看见卓玛这样子也很是难过,但是一想到扎西顿珠还有那些男人跟自己说的话,还是狠下心来没有放开卓玛。
“卓玛,你阿妈和二叔没有想害你的意思,你就听我们的呢,”扎西顿珠拉着索南吉出去,“你再在这里待一会,等一会他们那些人走了二叔就放你出去。”
卓玛见状,也只能软下声音来求她二叔扎西顿珠,“二叔,我被草压着可疼着呢。”
索南吉见状,眼泪马上要掉下来,“她二叔,把卓玛放出来吧。”
“不行,现在把卓玛放出去,她肯定会跑出去的。”扎西顿珠知道卓玛的脾气,如果现在把她放了她肯定不会乖乖地听话。
卓玛被反绑在后面的手攥起了拳头,她思索了几秒钟之后抬头看向阿妈,“阿妈,把我关在这里也可以,但是别把牧草压在我身上,我喘不上气。”
扎西顿珠知道这鬼丫头在想什么,反正不会像她表现出来的这么乖巧,但是索南吉一直求着他也让他觉得心烦,索性就把卓玛从草垛里抱出来,靠着仓房的柱子把卓玛绑在了柱子上。
卓玛暂时不敢说什么,怕扎西顿珠再把“枷锁”更加固,没想到扎西顿珠看卓玛没说话,便知道卓玛心里肯定还是想跑,扯了旁边的破布条塞进了卓玛的嘴巴里。
嘴巴被塞进破布条的时候,卓玛的眼睛被刺激出了一点泪水,她含着这一点泪水看向阿妈,阿妈也只是偏过头去,“别怪阿妈,一会阿妈就过来放你出去啊,卓玛在这再等一会。”
说着,扎西顿珠和索南吉两个人都出去了,走时还不忘拽了拽仓房的锁,看看锁头是否牢固,免得卓玛跑出来。
卓玛向四周环绕了一圈,她现在被绑住的地方在房屋的西南角,仓房只有一个大门,而她的左上角有个窗子,只是这窗子非常的小且高,卓玛能不能钻出去不说,爬不爬的上去才是问题,何况她现在手和腰都被绑在了柱子上。
她抬起双脚,尽可能地向上,卓玛的身子前倾,双脚并拢,一点点,再一点点!
下一秒她嘴里的破布被双脚夹住,用力一拽!破布因为塞得太紧双脚脱了力,卓玛又再试了一遍,还是没扯出来,卓玛喘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一鼓作气,终于嘴巴里的破布被拽了出去!
卓玛想着,刚才自己呼救,外面多半是听不到的,一边是因为今天院子里人多,大家都乱糟糟吵作一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仓房离屋子实在是远,她索性节省□□力不再大声呼救,如果再把扎西顿珠给引来自己可能更没办法出去了。
卓玛再一瞥,眼神扫到了旁边的旧柜子,是几年前家里淘汰下来的木柜子,卓玛的脚往那边够了够,却发现自己的脚尖虽然能够到那个柜子,但是远远不能借力打开柜门,她使劲把脚往前伸着,腰间的绳子则把腹部死死地勒住,几个回合下来卓玛的腰间似乎已经被擦出了血。
卓玛想了想,那个小小的窗子虽然上不去,但是不代表别的东西也进不来,她怎么没想到呢!
卓玛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口哨,她现在双手被绑住,只能不断地用自己的下颌去蹭口哨的绳子,把绳子蹭到肩膀处,再用嘴巴叼起来口哨,卓玛叼起来口哨的瞬间,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吹响了口哨。
纪予修他们进了村,刚下车就被乡镇以及村里的领导簇拥着握手祝福,几个藏族的小伙子捧着几条洁白的哈达,纪予修低下头去,小伙子把哈达献给他之后双方都低头致礼说了句“扎西德勒”。
他们属于是远方的客人,在这里自然要受到礼待。
纪予修和领导们寒暄过后,打量了一下院子,牦牛被关在牛圈里,显然是今天没人去放牛。
昨天他回去之后本想着直接核查卓玛的家庭状况,但为了不打草惊蛇,让乡里的政府工作人员给他拿的村镇村民的花名册,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卓玛家的登记名单。
今天到了卓玛家之后没看见人,可是牛还在,卓玛在家。
“纪师兄,”关竹雅凑过来问他,“你今天不是应该和他们乡长做访谈吗,怎么和我们一起入户了?”
“督查。”纪予修给墨镜向上一推,看着漫不经心地回答了句。
正常情况下,纪予修的确应该先去做访谈,入户的工作交给研究生们去做就好,但今天是第一天,他一方面也是担心入户的过程中出现什么问题,一方面也确实是想着自己过来看一看。
向导和翻译带着他们进了屋,乡镇里的领导也都提前跟村民们讲过今天调研队要来的事,屋子里都备好了奶茶和糌粑油饼之类的吃食。
纪予修看了看屋子,房间很是整洁,其实藏区取暖引火主要就是以牛粪为主,牛粪燃烧其实最大的问题不是味道,而是灰大,如果不及时打扫,屋子里就会积上灰,这屋子整洁得很,想来应该是平时也勤于打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