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上供奉着佛像，藏传佛教是这里最常见的大宗宗教，几乎家家都有供奉佛像的地方，佛像的后身是藏族人民自己用羊毛编制的，家里的毡毯也都是自己编织的，非常的厚重，同时颜色也都很鲜艳繁丽。
他不知道卓玛没有去放牛还能去哪里，只是坐在旁边一边观察着屋内屋外的情况，一边听着关竹雅和屋主的谈话。
屋主是索南吉，丈夫和儿子死了之后和女儿生活在一起，因为没有劳动力人口，家庭收入主要依靠的就是畜牧业和政策性收入，所以也算他们抽查调研的重点监测对象。
关竹雅按照问题提纲向索南吉提问，旁边的翻译把关竹雅的话翻译成藏语给索南吉，这个州下面的县乡基本上都是纯粹的藏族居民，上了些年纪的人对汉话完全不懂，所以他们也只能依靠翻译来进行交流。
关竹雅问了些收入方面以及基本生活保障方面的问题之后，便询问起来其他家庭成员，“我看您家户籍登记上还有一个女儿，叫……关却卓玛。诶？！”
关竹雅愣了愣，“纪老师，这好像是我们昨天在草场上碰见的那个小女孩的家！”
纪予修看了看索南吉和她旁边的其他人，神色定了定，“你先问着，我出去透透气。”
那些乡镇里的领导也清楚索南吉家的情况，知道纪予修是带队的负责人，关竹雅说完他们神色变了变。
因为正常情况下，家庭收入不多而且没有劳动人口的家庭是会受到政府资助的教育帮扶计划的，即使不在义务教育阶段，国家也鼓励藏区学龄少年普及高等教育，提高藏区的人口素质，无奈索南吉家里都不同意她们家的关却卓玛去上学，因此他们也没在这上面多做工作，纪予修他们一旦被关注起来，虽然不算这些领导违反组织的规定，也算他们工作做得不到位。
因此关竹雅刚开口，那些领导就紧张得不行，有个会看眼色的基层驻村工作队的小伙子给关竹雅递了杯茶水过去，“关老师，辛苦了先喝杯水。”
关竹雅被吓了一跳，思绪一下断开，随即不再关注这个已经超过义务教育学龄的小孩。
纪予修说自己出去透透气，实际上就是怕那些人看出来自己有心想调查一下这里的情况，如果他们有所防备，情况估计就会更复杂。
他眼看着墙边趴了一只小藏獒，估计也不大，还没到必须要把它拴起来的年龄，小藏獒圆滚滚的身子在土地上一团，纪予修觉得实在是可爱，但是也没敢蹲下去逗它，藏獒这种狗只认主人，旁人逗了之后保不齐它就会发了性。
纪予修正看着它，突然听见一声极其细微的响声，像是远处传来的口哨声，墙边的小藏獒听完之后一下警觉起来，然后迅速往一个地方跑过去，纪予修见状急忙跟上去，还回头看了看有没有人跟他一起出来。
小藏獒身形虽然圆润，但跑起来还是很矫健的，远远地跑了一会跑到了一个破旧的仓房前，仓房上了锁，小藏獒进不去，在门口急得直跳。
卓玛吹完口哨不久，就听见了小狗玉布的声音，知道是玉布听到了她的口哨声，但是又不敢直接对玉布下命令，她怕外面有扎西顿珠，只能又轻轻地吹了声口哨，让玉布知道她在里面。
小藏獒玉布听见了细细的口哨声，在门口更急了，知道卓玛在里面而又进不去，只能看向后面的纪予修，纪予修看了看那扇锁着的大门，试探性地问了句，“关却卓玛？”
卓玛在里面听见纪予修的声音，长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