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江弋槐一觉睡个自然醒才晃晃悠悠去上学。原本冬季冲锋衣校服就很厚,她的脖子里还缠着好几圈黑色毛线围巾,戴着口罩和帽子,整个人简直像一只人肉粽子。
照理说这个时间班里应该已经在早读了,可路过前门时,她才发觉里面乱哄哄一片。
江弋槐前脚刚踏进后门,便听教室前面传来声音:“你!”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她顺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正是孟涛在冲她伸手指。
要不要这么倒霉?偶然迟到这一次正好碰上孟涛亲自看早读?
“现在几点了?”他说着扭头看看黑板上方挂的钟,自问自答,“已经七点四十了你怎么才来?迟到了整整二十分钟知道吗?”
江弋槐的心中隐隐预感不妙……
“我知道,语文不像数学,你不学也不至于考零蛋,所以你们都不重视语文。语文课写数学、写英语,现在语文早读都不来上了是吧……”
孟涛的滔滔不绝江弋槐是深有体会的,于是人在心不在地等他发牢骚。
他自己叨叨了大概五分钟,本以为终于结束了,谁知他却突然来一句:“你不是不愿意读吗?那就上来读。大家都记好了,以后语文早读都是江弋槐来领读。”
江弋槐有些摸不着头脑,嘟囔着:“今天是咋了?二班这次没考好?”
“上来呀!”孟涛没好脸地催促道。
“哦!”
江弋槐匆忙把书包放在凳子上,然后从抽屉里取出语文书,随便翻开一页映入眼帘地便是页边空白里打满的数学草稿……人不能这么没有眼力见,至少不应该。
她连忙合住,装模作样地又在抽屉里翻了半天。
本想借明希的用,刚要开口,突然和他对视,不知为何她竟慌张地看向别处。最后只好借了陆鹿的应急。孟涛侧目看到她手里书上的笔记还算工整,这才瘪瘪嘴作罢。
且说江弋槐的领读,只管念第一句话,后面加上“一二” ,之后的事就不归她管了。
她趴到门上确认孟涛已经走远,然后便靠在第二排郝楠楠的桌边同她闲聊:“赵长煦呢?”
“不知道,应该请假了吧。”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把玩江弋槐的围巾,开玩笑说,“你这是什么打扮?怎么突然想起来走神秘路线了?”
“我冷,怎么着?”
“鬼信你冷!一早就瞅你这黑围巾不顺眼了,赶紧摘了吧!”
郝楠楠说着要扯她的围巾,她连忙用手扶着,上身后倾躲避。
郝楠楠警觉地看着她,然后露出姨母笑:“该不是有啥见不得人的东西吧?啊!你跟那个关攸攸成天骑一辆摩托上下学,我都撞见好几次了,喊你你也不理我。所谓学生时代的爱情,从一起上下学开始。你俩绝对在谈恋爱,该不是已经同居了吧!”
她越说越兴奋,分贝也跟着直往上飙,周围一圈同学纷纷暗中看她,恨得江弋槐当即就想给她个大比兜,咬牙压制着一字一顿道:“你给我小点声能死啊!”
“是真的啊?”郝楠楠这下更有兴致了,恰逢下课铃响,她便再无顾忌地站起来拆江弋槐的围巾,“你让我看看长什么样!”
“什么长什么样啊?”
江弋槐嫌烦地往后排撤,郝楠楠则一路穷追不舍地跟上去:“就是小草莓啊,英语是strawberry,日式英语叫士多罗百利。”
“你在说啥……”
“晕!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的啊?”郝楠楠一直追到江弋槐的座位上,仍不肯罢休,“打个比方,如果你用嘴在自己的胳膊上嘬一口,就会有一个红色的印记,你晓得吧?”
“啊这我知道,小时候玩过。所以呢?”江弋槐竟然真的听了进去,眨眨眼,有些痴呆地反问。
“以此类推,如果脖子上有个印子说明了什么?”
江弋槐即答:“我在脖子上嘬了一口?”
郝楠楠顺手抄起桌上放着的卷子卷起来砸她的脑袋:“笨蛋!你在你自己脖子上嘬一口给我看看!”
“救命!殴打女同学了啊!”江弋槐抱头窝在墙角,“班长你管不管!”
明希的铅笔头突然折断,他长吸了一口气:“突然想起来董老师让我找他。”说罢匆匆从后门跑路,竟连掉在地上的铅笔都没来得及拾。
郝楠楠的视线从明希那里重新转移到江弋槐身上:“人一天学26个小时的书呆子都听明白了,那肯定是别人啃的啊,你这个呆子!”
“别人……别人干嘛嘬我?”
郝楠楠只管看着她不说话,露出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江弋槐突然一个激灵,鸡皮疙瘩掉一地。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试卷翘她的脑袋:“你这混蛋脑子里怎么净是黄色废料!”
“反了你了!”郝楠楠故意抬高嗓音,“江弋槐和关攸攸同——”
“打住!”
“那就从实招来。”
“招什么招啊!我跟姓关的啥也不是!”江弋槐说话时偶然瞥见关攸攸从窗外经过,于是换上一副认真的样子,一边掰着手指一边悉数罪名,“论篮球不是对手,打架打不过我,脑袋也不灵光,唯一的长处就是口语,结果演讲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