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解(1 / 3)

关亭亭终于拔出了自己的脚,脚腕上却多了两道被江弋槐的指甲抓破的血痕。

江弋槐的手痛得不住颤抖,她也分不清手上汩汩流动的鲜血是来自谁的。她忍着身上的痛翻个身仰面向上,将沾满血迹的手缓缓举在半空。

她望着自己的手,如同开玩笑一般说:“伤到你了!虽然不能算体面……”

“为什么……”话已出口,关亭亭似乎并没想好下面要怎么说才合适,于是顿了顿才继续道,“为什么一定要赢?一定要阻止我带他走不可?”

“关大小姐肯定是自己没朋友才会这么问吧?因为他不愿意,就是这么简单。但如果是关大小姐的话,肯定觉得没法理解吧?还真是可怜。”

下一秒,关亭亭一个转身,下蹲用小腿卡住江弋槐的脖子,恼怒道:“你这张破嘴还真是欠揍啊!”

她并非要动真格,见江弋槐的脸涨得通红竟还不开口求饶,只怕再压下去真的会出事,于是才松开她,盘腿就近坐下:“我从来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你不是想知道周二那天体测我为什么让你吗?”

她说着将左侧小腿支起来,食指沿着正中那条似蜈蚣攀着的疤比划着:“太平洋东海岸的一号公路,从旧金山向南出发大概100英里的地方,旁边有家叫chelem的商店,是卖景区玩具的。2006年的一个早晨,我大哥一家计划出游,车临时停在那家商店对面,后面一辆高速驶来的货车把他们一家人撞下了山崖。”

江弋槐蜷曲着身体,双手扶着险些被关亭亭压断的脖子大口喘气。她虽然眼前发黑,却不碍着她听话,此刻,她有些吃惊地望向关亭亭。

“小时候我一直以为这只是我众多无端梦境中的一个,直到九岁那年,关氏的周年庆我去了趟加州,才知道真的有这么个地方。我被安排住在关氏大楼55层,当晚我又做了那个梦,很难受,所以想出去透口气,接着就遇见了yule,他也住同一层。”

关亭亭道:“老实说我们小时候长得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像的,是那种遇见了会下意识多看对方一眼的程度。我们知道彼此是姐弟后,他邀请我去他房间里玩,我在他的房间里见到了梦里那把在chelem买的水枪。”

“我们虽然将近七年没见过面,但是每一次只要他做那个梦,我也会从同样的梦中惊醒。从他十一岁回国起,对我来说那个梦就变得不只是梦而已了。同年,我在一次花滑练习直立旋转时,脑子里突然出现那个画面,结果冰刀把头皮划了一条大口子。”

“后来我改练了田径,十三岁那年我代表明州参加全国青少年田径大赛,我本来是夺冠热门,却因为那个画面,我在决赛输得一塌糊涂。”

“我简直要被他那个该死的梦折磨疯了!我最终选择去练高山滑雪,因为如果一定要在我比赛的时候发生意外,比起输掉比赛,还不如让我直接死掉。”

“十四岁生日刚过完后的那个赛季,我的成绩才稍微有了一点起色,第一次上竞技赛道的时候就出了事。那次我正在雪坡上腾空,整个人完全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捡回来一条命,但是撞断了胫骨和锁骨,还有一段腰椎压缩性骨折。”关亭亭说着将衣领拉开,她左侧锁骨的位置确实也有一道刀疤。

“我大哥一家是老板雇人杀害的,这件事我也知道。关家固然是个让人时刻不能卸下防备的地方,但如果一个人生来就享有各种唾手可得的资源,这些难道不是他理所当然要付出的代价吗?每一个姓关的都能在重压下寻求生机,偏他就要鱼与熊掌得兼!”

“你可怜他的身世和处境,可是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他,我的人生才被搞得千疮百孔,谁倒是来可怜可怜我!”

关亭亭说到激动时,拳头用力砸了砸地板,但她很快就恢复了理智。

她从地板上起身,像个巨人一样无形地向周围散布压迫感:“我承认,是你的坚持击败了我的狂妄自大,我以后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但是对不起,这次我可能要毁约了,这并不可耻。我所受到的教育告诉我,只有弱小的一方才要遵守约定,看似自私的选择有时可以让两个人都活下去。”

她俯身对江弋槐伸手,并问道:“那么现在你还要拦着我吗?”

江弋槐不知道从关亭亭嘴里说出来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谁知道这是不是她为了说服自己而编出来的一套瞎话呢?

可她继而觉得自己可笑,像她那样有钱有势又有实力的人,犯得着编谎话来骗自己这个无名之辈吗?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她终究是什么也改变不了……

想到这儿,她忽然感觉身上所有大小伤一起发作起来,再也没有力气动弹一下了。

关亭亭看着地板上江弋槐那要死不死的样子,忽然冷笑了一声,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一手揽着江弋槐的腿,一手搂着她的肩,将她横抱起来向门外走去。

门口站着一个身穿制服的年轻女员工,看样子似乎已经在这里等候许久了。

她一看见关亭亭,便追上去道:“小姐,外面有人找您,自称是您的同学,要请他进来吗?”

“我没约过人,让他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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