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被净玥救?”
鹤染跪在鹤风慎面前,将南容嘉蔺的子嗣被净玥救、蜘雨被杀死的事情向鹤风慎汇报,上首鹤风慎有些不可置信,怀疑问道。
“你确定是净玥?”抱着把金锤的犀蓝站在一旁,态度不屑,傲慢笑道,“要是净玥,岂能留你活口?”
如果蜘雨真的死了,飞羽卫三大统领只剩下了鹤染和犀蓝,犀蓝不知鹤染是怎么想,他心里是挺高兴的,那么现在只用除掉鹤染,他就可以独权飞羽卫了。
鹤染素来看不惯犀蓝,如今他又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出言讥讽,虽然他确实败着回来了,但也不能让犀蓝占了上风,他冷笑道:“要么你去把南容嘉蔺的那崽子捉拿回来?你要能拿回来,我让了我的飞羽卫大统领之位。”
犀蓝自知被呛,但也不好接话,他才不想去净玥地找不痛快,冷哼一声斜看上首的鹤风慎。
鹤风慎却似乎并没有在乎他们彼此很不客气的互掐,他似乎在想什么。
“国君,千真万确是被净玥救了,那小灵徒还说‘净无休说,留我一命’。”鹤染自证。
上首并没有做反应,鹤染和犀蓝一时猜不透,也不敢贸然再说话,过了良久,鹤风慎才起身,“你们先退下吧。”
鹤风慎一个人踱步来到偏殿,推开沉重的宫门,光束从宫门被推开的一角射入,打在一个人身上,那人正背对着宫门歪坐蒲团垫上,他正仰着头,看面前的一幅巨幅人像画。
那画上是一个身穿铠甲头戴凤羽头盔的人儿,乘坐马上,正抬手似要折一只出墙的梅花,那将军的眉眼和裴林有六成相似,有裴林年轻时俊俏,但细看眉眼却还有些灵动妩媚。
那是裴林的妹妹,裴音,出生武将门第,早年也习武,后虽然按照太子妃的规制培养,闭在闺阁不出,但裴老将军也是请了师父单独教她日日习剑,故而披上铠甲时也有一股出生武将门第的英气。
鹤风慎站在南容嘉蔺的身后,看着那巨幅画作,轻轻嗤笑了一声,随后叹了口气。
“南容嘉蔺,我曾经并非不想好好辅助你,但你实在不是一个明君,每天只想着吟诗作画和儿女情长,南容边境危机四伏,你这般羸弱,连累我鹤风慎的名声也越来越差,北靖国师百忍,西萤的灭狱红枫,东汲的遥天,我比哪一个差?我比哪一个都不差!可是我辛辛苦苦,为国百般付出,南容还是四国之中最弱的国家。南容嘉蔺,你自己好好看看你自己的样子。”
南容嘉蔺苦笑了一下。
虽是苦笑,但他的脑海里眼下全都是那些美好的回忆。
他少时,体能不好,老国君担心他活不过成年,无法继位南容国君之位,便送他进了裴府训练。他手不能握剑,腿不能踢板,连骑马都将速度放到最慢才可以,被同样年少,却习得一身本领的裴府大公子裴林白眼相待。
裴府是有名的将府门第,裴林被寄予厚望,会成为裴府第三位出色的将军,后来,他也果然没负厚望。
也许是裴老将军看出了他南容嘉蔺的那份沮丧,教训裴林让裴林收了自己的脾气不管用,便让裴音去陪着南容嘉蔺。
裴音虽是女儿身,那时还未被定亲,未被束在闺阁,一身短打装扮,跑到被自己耍棍子砸到头的南容嘉蔺面前,利落地脚踩棍子一端,那么一按,一踢,棍子就神奇般到了她的手上,她拿着棍子手负在身手,笑道:“南容嘉蔺,我是裴音,我来陪你练吧。”
此后,日日,年少的他有年少的裴音相伴,骑马射箭耍剑,虽然他武艺并无怎么长进,但是他的体能确实增进了不少,原本体弱多病一年四次大病,在裴音的陪伴下,缠身的咳疾竟然渐渐好了,脸色也渐渐红润了。
他喜欢看裴音耍剑,那份刚中带柔,英姿飒爽,他自知自己是比不过的,但他会些会画,这又是裴音比不过的。
他将她画了下来,为她写诗,一幅幅一首首,他送给她,她也欣然接受。
在她耍完剑休息,南容嘉蔺递上他刚画的新画,她抹着汗,接过赞道:“南容嘉蔺,你画得可真漂亮!不过,我有这么好看吗?”
南容嘉蔺在她身旁站着,她刚练完的气息很热,他能闻见她的体香,那种淡淡的薄荷,他很轻很轻地点了点头,“嗯,好看”。
然后听裴银铃般的笑声入耳,“南容嘉蔺,你真可爱。”
两人也时常外出爬山,摘山上野果,裴音用袖子一抹便递给他,他虽然感觉那样还是不干净,但为了讨裴音的喜欢,便接过吃了。
日子一晃就是两年。
裴音从来都没说自己喜欢他。
年少的他,也因为害羞没能表露自己的心意。
但他的心事从来都没有逃过老国君的眼,老国君看着自己的儿子体能一天天增强,身体一天天好转很是欢喜,瞅着自己的儿子也倾心于裴府的小女儿,便自作主张定了这桩亲事。
南容嘉蔺听闻之后又惊又喜,担惊受怕了很多日,不敢去找裴音,怕裴音拒绝,日日在宫里焦急地走来走去,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去敲开了裴府的门。
那时,裴林也听说了老国君的意思,本来就看不上这个病弱太子,眼下又要赔出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