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睡的打呼噜的夭夭……
无论哪一样都让他觉得异常烦躁。
事实上,他对这个空间并不了解,之所以知道妖城的地图也是因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些奇遇。
但按照常理来说,离得湖边越近,进来之后就能够占到先机,却没想到居然会这样。
暴戾感几乎压抑不住,他手指微微屈起,甚至在一瞬间眸间泛起了诡异的红色,幸好此处没有光线,即使是离他最近的柳乐安都没有发现。
夭夭的呼噜声照旧在平稳响起,东舟远离几步,手指垂在身侧,语气比平时更加阴冷几分,他朝着柳乐安道:“你走在最前面。”
这个格外暴躁的东舟让全梦很警惕,她掐了柳乐安一把示意他注意一点,两个人抱着猫走来前面引路。
东舟也反应过来了异样,这里似乎会放大进来人本身的负面情绪,不过他已经有些晚了——
意识涣散地很迅速。
又是熟悉的场景。
东舟甚至记得一切发生时的风声,弟子惨叫声,巍峨高挺的乾明剑宗的掌门大殿,以及……
空气中和血腥味交杂在一起的淡淡花香。他仿佛浮在半空中,看着自己面带笑意,还不知道危险即将来临的模样。
魔族手下恭敬又畏惧地看着他:“魔主,这些弟子都杀了吗?”
东舟刚要回答,就见到一袭白衣落在了大殿外面的正中央,魔族弟子围住他,如临大敌。
那是一个少年——
或者说是少年模样的大能。
他眉眼挑动间尚且还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纯,还有微微的不耐烦。
若是他出现在寻常的街市,或出现在绿野山林,一定会有人觉得他是一个踏青游玩的仙门世家公子。
但此时,他衣袖微微一挥,魔族弟子便死了一圈,尸体各有各的惨状。
少年抬眼:“你们刚刚说,要杀上紫云峰?”然后抽出了手中的剑。
随着他的这一句话,漂浮在半空中的东舟融入到了下面的身体之中,他知道接下来会遭遇什么,所以先觉得害怕起来。
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心脏的地方被剑穿过,金属特有的凉意让他浑身都战栗起来。
面前的少年,眉眼如画,一身白衣,手指修长,白若胎瓷,这双手,似乎合该逗弄仙门的雀鸟,把玩最上等的玉器,沾不得一点凡尘,但此时却握着一柄剑。
直直地穿过了自己的胸腔。
鲜红的血液溅落了一滴在少年的手指上,他看了一眼,微微皱眉:“烦。”
然后手指更加用力。
东舟感受到神魂被彻底撕裂的痛意。
魂飞魄散。
他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费尽心思成为了魔主,日后飞升也不无可能,却止步于此,好在上天让他重来一次。
而那个少年,他永远都记得,是他最深的恐惧。
此处黑暗空间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此,东舟一次一次被打败,神魂撕碎的痛苦承受了许多次。
东舟即使失去了意识,却依然在喃喃自语:
“净台仙尊,祝时喻。”
-
祝时喻提着灯慢悠悠跟在祁溪旁边,没多久就打了一个绵长的哈欠,他试图把早就失去新鲜感的灯塞回祁溪的手中:“我困了。”
祁溪感觉自己就像面对一个不学无术学生的教导主任:“……打起精神来!”
“可是天黑了。”
祁溪:“……”
她到底应该怎么跟师祖解释,不是所有的天黑都应该睡觉。
无奈祝时喻的这波困意似乎来的特别猛烈,没多久就走路一晃一晃的:“我要睡着了。”
说着就倒了下去。
祁溪眼疾手快把他捞住,手中的腰变成了花枝——师祖不仅睡着了,还化回了原形。
祁溪长叹一声,给他找了个花盆栽进去,然后单手捧着,另一只手则是提着灯。
但问题就出在,睡着的祝时喻还延续了之前随意攀爬的不良习惯,默不作声爬了祁溪一身。
“……”
祁溪只能只能忍着膈应,把凤凰蛋绑在脑门儿上,从手提式灯笼改为头戴式夜间探照灯。
就在这时,神龟莫名其妙把自己缩成了一坨,藏身到了黑暗之中。
祁溪一惊,赶紧去追,她还有重要信息没跟它打听呢。
怎么这就跑了,精心照顾的蛋都不要了?
龟跑的很快,但祁溪追的也很快。
不知道追了多久,祁溪终于看到尽头出透出一缕亮光,刚想大步走过去,却猛地顿住了脚步。
虽然看的不太真切,但那里立着一个人,片刻后变成了两个。
其中一个就是神龟变的。
它趴着一点一点地化作了人形,还不等爬起来,他就眼泪汪汪地看着亮光处的人影:“陛下!”
祁溪一愣,虽然看不太真切,但她也能够确定,那位“陛下”并不是现任的妖皇,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上一任妖皇——
那只早已陨落的凤凰,或者说是他留下的一缕神识。
老凤凰怀念地看着他:“大龟,你来了。”
神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