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地爬起来,顾不得和老雇主叙旧,哆哆嗦嗦指着祁溪手里捧着的娇花,哀嚎一声:“陛下,我对不起你啊!我把他也带来了!”
暗处看亮处,总是格外明显。
所以祁溪看的清清楚楚,神龟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身体抖得和筛糠一样,等他说完之后,老凤凰也成了筛糠。
抖动的幅度和频率还格外一致。
祁溪:“……”
她低头看了一眼把花枝缠在自己手臂上睡的格外香甜的祝时喻,陷入沉思,片刻后试探性地捧着师祖,迈了一小步。
两个筛糠后退了一大步。
笼罩着他们的光晕也稳稳后退了一大步。
祁溪意识到,原来并非是老凤凰站在亮光的地方,而是他自带光效,有点像舞台上的聚光灯,人在哪儿,灯在哪儿。
“请问这里是?”祁溪礼貌问道。
老凤凰:“……这是我布下的一处隔绝外界的空间。”
祁溪点头。
怪不得她们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想来应该是沾了凤凰蛋的光。
何无极毕竟是他的亲儿子。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把人家的亲儿子当探照灯似乎有些不妥,她咳了一声,装作不经意地把系带解开,放在地上。
老凤凰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你把吾儿也带来了?”
神龟一愣,从被祝时喻原形吓到的状态中回神:“对哦,属下把小殿下也带来了。”祁溪想把他儿子还过去,却不等她动作,就听到妖皇道:“你就站那里,别过来!”
行吧。
不过,她似乎听到了细碎的咔咔声——
她低头,凤凰蛋裂了。
祁溪回想原文中,何无极在女主手里,破壳而出的时间,大概就是这个时候?
“你儿子,好像要出生了。”
老凤凰闻言大笑一声,父爱战胜恐惧,大步过来,神龟紧随其后。
两个人盯着蛋的焦急走来走去的模样,仿佛产房外面焦急等待儿子降生的老父亲,老凤凰时不时还拍着手掌:“不愧是吾儿!想必一定是知道我在这里,所以才破壳而出……”
神龟附和抹了一把眼角的热泪:“这就是父子天性啊!”
祁溪:“……”
她不好意思打算他们二人的自我感动。但原文中他儿子不在妖城,照样化形。
不过她关注的重点不在这里,因为祝时喻似乎终于睡饱了。
也一点一点地化回人形,脸上还带着假扮王成的妆,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发型,一边看向陌生的两个人:“你们是谁?”
二妖组又抖起来了。
“你不记得我们了?”
“真好。”
“……”
祝时喻看了一眼,下了定论:“笨鸟,丑龟。”
祁溪不知道老凤凰和神龟为什么会这么害怕祝时喻,但此时他们明显没有生气的意思,她再次把视线转向了凤凰蛋。
果然不论是什么生物,刚出生的时候都是不好看的,即使是凤凰这种在传说中以美丽著称的神兽,跟个鸡仔差不多,周身的毛还打了绺。
祝时喻对于她这么快把视线挪开,有点不太高兴,他侧了侧身,挡在祁溪面前:“我睡好了。”
她想探头去看,祝时喻却歪了歪身子,又挡住:“你怎么不问我怎么了?”
祁溪沉默片刻,终于顺着他的话开口:“那师祖您怎么了?”
祝时喻:“我也不知道。”
祁溪:“……”
师祖真是越来越难懂了,不过想来应该就是老凤凰布下的这个空间导致了。不过对方此时明显没有给他们解释的心情。
他正对着鸡仔一样的儿子赞叹:“吾儿果然美丽至极!”
祁溪:“……”
可以说是父爱滤镜被叠满了。
老凤凰还在自说自话:“我的江山,我的皇位,都要传给他!”
其实,时代变了。
江山和皇位都不是他的了。
祝时喻转过身去,背对着祁溪,直直地看向老凤凰:“你好吵……”
老凤凰刚把自己即将其余的赞叹声咽到了肚子里,却听到何无极“叽叽”叫了两声。
他再次沉浸于自己家儿子的绝美歌喉:“世上最厉害的歌姬也没有吾儿的声音好听……”
祝时喻:“快把你的这个丑儿子带走。”
老凤凰忍不住了。
即使他对面的这个人还残存着骨子里的畏惧,但因为父爱,所以勇敢,他努力措辞,憋出四个字:“吾儿不……”丑。
话还没说话,只见刚刚还在叽叽叫的何无极突然鸡口出人言:“爹爹……爹爹……”
叫声中的一腔孺幕之情溢于言表。
老凤凰激动的涕泗横流,刚想回应他,却察觉到何无极面向的人分明是……
脸臭无比的祝时喻。
他仿佛兜头被一盆凉水泼醒。
父爱滤镜彻底破碎,细细看过去,扭头看向神龟:“他确实有些丑。”
神龟:“……”
倒也不必如此因爱生恨。
祝时喻本人显然也被喜当爹这个事情震惊到了,脸上肉眼可见地烦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