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宋萸换上蓝格纹睡衣,直接进厨房,再自然不过地套上围裙。
聂思凡每天穿的围裙,粉色,对宋萸来说太小了,长度刚到大腿根。
他往后系了个结,带子紧紧束在腰间,整个人显得肩宽腰窄。
聂思凡难得当甩手掌柜,自然是要来厨房围观的。
她靠在橱柜转角处,剥了根香蕉,边吃边看。
这角度只能看见宋萸侧脸,他把头埋得很低,专注切土豆。长长的手指把住土豆,另一只手握刀,慢慢切丝。
土豆丝切得干脆利落,根根分明。
天高地阔的一个人,乖顺低下头的样子,就像驯服过的恶犬从良。
她想揉他脑袋了。
宋萸忽然发现余光里的人动作越来越慢,他略一偏头,看见她剥开香蕉却没有吃,若有所思想着什么。
硕大的香蕉被她握在手里,形成弯月般的弧度,微微上翘的香蕉头就搭在她嘴边。
聂思凡回过神来,见宋萸看她,张嘴把香蕉头含进去。
看见这一幕,宋萸身体猛地激出一股热流。
他飞快转回脑袋,手上的刀都拿不稳。
一刀下去,土豆切成了滚刀块。
他轻咳一声,呼吸还是又急又重,脑海里全是她张开红唇,把香蕉整根包进去的画面。
“你这切的是个啥啊。”
聂思凡只吃一口就放下香蕉,笑着走到案板边,“改成红烧土豆块得了。”
宋萸往旁挪一小步,触电似的。
聂思凡随意把头发绾到脑后,从宋萸手里拿过刀,“我来吧。”
她一低头切菜,一缕长而细的黑发就散到脸边。聂思凡两手湿着,嘬圆嘴把碎发吹开,再一低头,头发又垂下来了。
宋萸替她把长发撩到耳后别住,他的手也微湿,触到她耳朵时,凉得她打了个小挺。
他站在身旁,就那么看着她侧脸。
聂思凡手上动作加快许多。
不多时,她放下刀,“切好了,下锅炒就行。”
宋萸却还在盯着她看,他靠近了些,近得可闻呼吸。
聂思凡被看得发毛。
她扭过头,对上他眼睛,没好气地说,“你犯花痴了?”
宋萸却一脸认真,目光移到她耳后。
“你这有个虫子。”
他说着就再次伸手过来,带着体温的大拇指探到她耳垂下面,轻轻一按。
聂思凡双肩一抖。
她咬住嘴唇,差点就要娇吟出声。身体的反应却更诚实,幽暗深处都生出一股酥痒。
宋萸的黑眸亮晶晶的。
他笑着捻了捻指尖,打开水龙头洗手,仿佛无事发生。
“你干嘛呢?!”
聂思凡深吸口气,“啪”地关掉水龙头。
“说了,”宋萸悠悠地甩手,几滴水珠溅到聂思凡胸口,“给你捉虫。”
“虫子呢?!”
“死了。”
聂思凡一只手掐在腰间,另一只手对宋萸摊开掌心。
“尸体呢?!”
宋萸抿抿唇,嘴角上扬。
“冲了。”
“好啊!宋萸,你他妈报复我是吧?”聂思凡仰脸瞪着他。
他们都知道,耳垂在他们的回忆里意味着什么。
宋萸依旧气息平稳,话里含笑。
“去客厅等我,我该炒菜了。”
瞪视几秒,聂思凡泄气了。
你永远没法对一个笑脸吟吟的家伙生气。
伸手不打笑脸人,就是如此。
她只能抱臂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没过一会儿,两个菜做好了。宋萸把电饭煲端到餐桌,揭开盖子,白白的雾气飘到他脸上。
“你吃多少饭。”
聂思凡走过去,冷冷道,“半碗。”
“哦。”
宋萸一铲子挖下去,盛了满满一谷堆的白米饭。
“……你故意的是吧?”
宋萸只笑,“多吃点,你太瘦了。”
“还好吧?”
聂思凡挺了挺高耸的胸部,示威似的,“该有肉的地方都有肉啊。”
“……”
宋萸别开视线,不去看她,只低声说,“吃不完给我。”
聂思凡吃了几口菜,意外的,还不错。清炒土豆丝锅气很足,热腾腾的,上面还点缀了几根青椒丝,黄中透绿,菜色挺好看的。
但就是口味略清淡。
“淡吗。”
宋萸吃到一半问,“老爷子高血压不怎么吃咸的,我做菜盐放的比较少。”
聂思凡怔了下。
“还行。”
她语气淡然,并不想夸他什么。
聂思凡没吃几口就饱了。
稍一抬眼,宋萸吃得正香。他拿碗的姿势很特别,不是捧着碗底,而是用细长的手指圈住碗沿,像捏一只茶杯。
碗在他大大的手里显得很小,饭菜也是,埋头扒拉几口,碗就见底。
他鼓着腮帮子看一眼聂思凡,“你不吃了。”
她别过脸哼笑,他真应该照镜子看看自己满嘴是饭的傻样。
她把碗推到他面前,“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