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晏紧握手中长剑，怒气上涌，身体周遭红光萦绕，打算与他再打斗一番。
谁料下一秒，两人就被一道声音吸引了去。
“喵呜，喵呜，喵喵喵？喵，喵喵喵？”
似乎是谁家的小猫丢了，主人在急切地寻找着。
本着不在凡人面前暴露身份的界律，两人收了剑，不约而同地望向来人。
银色的月光下，一袭绿色衣衫的荆十二在四处张望，身形纤细，面容姣好，比在不聊客见到的她更为灵动，宛若堕入尘世的谪仙子。
直到她走近，纪黎冥才缓过了神，身体微侧，挡住了后面的妖怪。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荆十二指了指他们两个，又指了指纪黎冥身上的血，“之前就见你们两个好像不对劲一样，该不会打架了吧。”
纪黎冥薄唇紧抿：“并没有。”
泠晏倒是不似他那边不自在：“刚才听你寻猫，可是你的猫丢了？”
荆十二揉了揉鼻子，尽量忽略周围这浓重的血腥气：“丢了好几天了，这不马上就下雪了，想着出来看看能不能找到。”
泠晏：“我们没有在附近听到有小猫的叫声，怕是你要白跑一趟了。”
“行吧，那我就去别处看看。”
才刚转身，背后传来一阵异响，荆十二又回了头：“你们身后那黑乎乎的是什么？”
纪黎冥拦住了她想往后走的动作：“没什么，天寒露重，荆姑娘还是先回去比较好。”
话音刚落，荆十二就打掉了他的手，往他背后走了一步。
言语紧张：“小五？”
待她看清来人后，立马提起裙摆快速跑过去蹲下，查看小五的情况。
她身后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各有思量。
纪黎冥眼神微微眯起，打探道：“你认识他？”
“我不聊客的伙计小五，之前出去采买东西，都好久没回来了，他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你们打的？”
“是泠晏打的。”纪黎冥眉毛一挑，道。
泠晏冷着个脸，根本不想与他多说半句，只得道：“我们来的时候他就这样了。另外，他是只猫妖，你离他远一些，别被他伤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问：“你的猫也丢了好几天了，之前你都没有想过他们之间会有关联吗？”
荆十二背对着他们，眉眼低垂，看不清情绪：“没有，泠晏，你的意思是说——他真的是妖怪吗？”
“是。”
小五看到她来，立马放松警惕，从腰间拿出了一样东西悄无声息地递给了她，
话语断断续续，气若游丝：“阿荆，帮我照……照顾好空羽。”
“当然，你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时，我说过的话吗？”
小五思绪拉深，回忆起他们初逢的时候。
良久，他才露出笑意：“你说：跟我走吧，有我在的地……地方，便是你的家。”
荆十二微微一笑，笑中极尽温柔之态：“那我家还缺一个招财猫，这个位置可是一直给你留着的，所以，这便是你想要的答案。”
自打她认识小五以来，小五就一直缠着她，非要从她口中套出一个问题的答案。
这个问题是：阿荆，你那么讨厌异子，为什么还要管我这只半妖，我真的可以一直跟着你吗，我终于——有家了吗？
但其实，她早就回答了。
荆五是她从妖贩子手中救下来的，那是她逛妖市的时候偶然遇见的，荆五被一群锁链吊着，被放在最为低贱的半妖区，受尽折磨，奄奄一息。
但她瞧见了荆五眼中那抹对生的渴望，以及磨灭不掉的意志，这才收了他。
荆十二将小五递给她的东西收了起来，眼睛微闪，垂眸不语，半晌道：“妖怪，就不该出现在不聊城。”
说罢，便拿起小五手中的剑，毫不犹豫地对着他的胸口刺了进去，几乎是瞬间，小五便没了生机。
而荆十二则面无表情，眼底没有丝毫动容。
小五那胸腔内温热的鲜血喷洒出来，溅到了她的眼中晕染开来，形成一朵红色的血花。
他体内的妖丹浮现，荆十二将其握于手中，之后小五便在她眼睛底下幻化成一只黑色的猫。
转眼间，这猫便随风而逝，于夜空中消散，仿佛从未出现。
荆十二有些恍惚，撑剑起身之后，定睛看着纪黎冥。
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说道：“我，这辈子最讨厌妖怪了，也最痛恨妖怪。”
还未等纪黎冥说话，她又看向泠晏，声音如同淬了冰一样冷：“仙人，也同样令我作呕。”
泠晏这才后知后觉，她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的身份，又或许刚才的那一幕皆被她收入眼底。
一个凡人，为什么能有这样的魄力，又或者说，她是伪装成了凡人。
但，能伪装出和凡人一模一样的气息，根本是不可能的。
一旁的纪黎冥倒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忽而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令人不易察觉的笑意，略带诡谲之感。
要是旁人见了，定是觉得此人心思深不可测，当远离之。
“荆十二……”
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