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伊真的很想大大方方地说一句:怎么了?你不会没看过吧?
兵团里很多士兵,一休假,就一股脑的都涌到附近哪个昏暗街巷的QS场所去了,你难道就没去过?
额…就他这火药桶似的暴躁性格,也有这种可能。
但她不敢说。
她怕利威尔恼羞成怒,把她宰了埋起来,回头就说她跑了。此时兵团里又没什么人,想杀人抛尸也不容易被发现。
利威尔转头走了两步,身后一直没传来某人追上来的脚步声,他停下又回头:
“嘁,不是要解释吗?”
弗伊反应过来,立刻追上去,硬着头皮解释了半天。这是在她之前宿舍柜子里发现的,应该是上一任或几任柜主留下的,她只是“不小心”给带回来了。
看着利威尔仍是半信半疑,弗伊无奈的想,你这个年纪了,不会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处男吧。
直到在利威尔的见证下,将这本启蒙性质的书当柴火烧掉,又张罗着煮了一顿简单的晚饭,这件事才算过去了。
其实弗伊想错了,利威尔将书扔出去的时候,他就后悔了。重来一次,他会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将书再放回去。
其实利威尔并不生气,也没理由生气,毕竟这种书他也…咳咳。
他更多的是一种尴尬。就像和父母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男女主突然开始疯狂舌吻的尴尬。
只是没想到弗伊很当回事,极力证明自己的清白。他觉得弗伊举着手发誓的样子很有趣,给台阶也没有不顺着下的道理。
这种微妙的尴尬感一直持续到晚餐后。
白日的喧嚣和压力在夜色中逐渐淡去,夜晚总是能够让人的情绪更加敏感,更容易感受到内心的柔软与脆弱。
收拾完餐具,利威尔打开炉灶,烧了些热水。过了一会儿,他从房里端了两杯茶,就放在院落中的石桌上,“以前休假的时候,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你来了倒也热闹了一点。”
在兵团人最少的时候,他竟也不觉得那么冷清了。
弗伊正抿着唇故作乖巧,听到这话扬了扬眉,她好奇的问:“那你没打算娶个妻子,额...生个孩子什么的,这样也不会太冷清。”
利威尔想到之前那个可笑的想法,垂眼说:“我这种随时都会丧命的人,没办法带给别人幸福。”
他没办法对任何人负责。
夜很静,星星点点如钻石般散落天幕。虫子的鸣叫声轻轻回荡,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或许是墙角的那几株玫瑰。
弗伊盯着烛火若有所思,利威尔对别人的态度都太孤立,她甚至觉得他不会去喜欢一个人。灯芯跳动了一下,她开口:
“你难道没有累的时候?就是撑不住的时候,都是怎么过去的?”
利威尔沉默了很久:“作为一个人类怎么可能不会累,会有...有过很多。有些事情可能永远无法完全遗忘,但时间会让它们变得不再那么痛苦,变得更容易接受。”
弗伊听懂了,接受了,就撑过去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逐渐学会适应、调整和接受残酷的现实。这样时时压抑自己的行为,她或许这辈子都无法做到。
见她没有回话,利威尔似乎感觉气氛有些沉重,他抬眼问:“那你呢?”
弗伊用食指摩挲了下杯壁:“嗯…我啊...有条件就吃点好吃的,没条件的话就想想开心的事。”
“开心的事……”
“嗯,就比如,我今天就很开心。我有了自己专属的屋子,还有一个可以做饭的小厨房...”弗伊不忘拍马屁道:“还有一个人类最强的邻居。”
利威尔被她的话引的笑了笑:“让你开心可真容易啊。”沙哑的音调,像羽毛轻轻扫过手心。
弗伊脊背有些发麻,脱口而出:“你…竟然会笑。”
利威尔今晚心情还不错,似要证明一样,又勾了勾嘴角: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本来就会笑。”
弗伊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么生动可爱的一面,胆子也大了些,笑道:“那你平时应该多笑一笑,整天沉着脸,显老。”
利威尔吝啬地收回了笑容。
什么意思?嫌他年龄大?
他才不过27岁,也不算老吧。
弗伊脑子里有无数的趣事,一直喋喋不休地讲给他听。他似乎也很感兴趣,好久都没有说过这么多话。
跟她在一起,话好像怎么聊都有趣。
夜晚,利威尔躺在床上却没有困意,他抬起胳膊,将手掌放在左边胸膛处,手心处感受到心脏有力的跳动。细密繁复的思绪在脑海中翻腾,内心深处有一种莫名的愉悦。
这一天仿佛是一场虚幻的梦境,有人突然闯入了他平静又寂寞的生活。一天之内,他们就熟悉得仿佛是多年的好友。
世界上总有光芒四射的人,天生就具有独特的吸引力,能够让人们愿意主动接近他们。
他不得不承认,从一开始,他就忍不住去接近她,但她的客气疏离总是让他心里不舒服。
在意识模糊之前。
他觉得,或许又有人可以陪着他了。
他又忍不住绝望的想,这个人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