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会离开。
没有安全感的人,首先想到的总是失去。
*
这个巨人的世界宛如一个平行世界,一年也有365或366天,四季交替,位置靠近南方,气候也相似。
在弗伊乔迁新居的第二天,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之后几天就没停过。连绵的雨势不禁让人心情的也低落。
沉重的云层挂在空中,大地被一层灰蒙蒙的阴霾笼罩,仿佛沉浸在一片沉寂的梦境中。
追悼会上。
站着的人无不眉目低垂,或强忍悲痛或低声抽泣;墓碑前伏着的牺牲士兵家属,悲恸的哭声就像一颗颗冰冷的雨滴,狠狠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弗伊撑着一把黑色的伞,黑发盘在脑后,制服平整。她双眉轻蹙,仿佛被这股压抑的氛围所吞噬。她将手伸出伞外,感受冰冷的雨滴划过指尖,湿了半截衣袖也毫不在意。
一个人走到她身边,撑着伞与她并肩,埃尔文金色的发丝在阴雨天有些黯淡,他神情悲悯。
弗伊收回手,侧头看他,她感觉此刻的他完美的像一个圣父,带着关怀和慈爱。
他们有假期,埃尔文却没有。调查任务结束后,他安排好兵团事物,就马不停蹄的奔到王城汇报工作,在追悼会时才赶回来。
他淡淡开口:“贝尔德鲁斯没有家人,他一直是孤身一人。”
弗伊沉默了一会:“以后我会常常来祭奠他。”
她上前,弯身将一束郁金香放到到墓碑前,象征着关怀与纪念。
离开时,经过埃尔文的身侧,她内心突然有一种冲动,带着孤注一掷的试探,轻声问:
“我死后,你会常常来祭奠我吗?”
埃尔文惊讶的抬头,半响后又低垂了下去,平静的声线带着彻骨的冷:
“会。”
仅一个字。
弗伊明白了,自己的命对他来说,毫无特别之处。她觉得埋在自己内心最深处的那点隐秘期待,像极了笑话。他才不是什么圣父,他慈悲怜悯的皮下是真正的恶魔。
雨势渐大,弗伊的目光从涣散逐渐变的清明,她抬头看向前方,淡淡道:
“我也会的,埃尔文团长。”
埃尔文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死后,她也会常常来祭奠他。
在弗伊离开后,他在原地低头站了很久,瞳孔里翻滚着痛苦与疯狂。
再次抬头时,埃尔文眼里已经没有一丝光,他成了自己黑暗内心的俘虏,再也找不到回归光明的路。
在伟大事业成功的路上总是要有人牺牲的,他一直记得这句话。
为了更伟大的目标,为了理想中的未来,他愿意付出一切。
即使是自己。
即使是弗伊。
他病态地想。
若她在我的安排下死去。
我会把她永远的,记在心里。
这样,我们两也算是...
永远在一起了。
*
弗伊站在房间门口,转头看向隔壁房间,房门依旧紧锁,屋内漆黑一片,似乎没有人在。
她轻轻推开门走进房间,点了灯,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坐在床边用毛巾擦拭着淋湿的头发,雨水滴滴答答从湿透的衣袖上滴落。
她早上走的时候,隔壁房间就房门紧闭,没有一丝动静。她以为利威尔早早的去了追悼会,但在仪式上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窗外的雨水倾盆的下,她不禁想:他会去哪了呢。
想到这,她笑了一下,想这么多干什么,利威尔毕竟是一个成年人,还能自己走丢了吗。
她随手将毛巾扔到椅子上,轻松地蹬了蹬腿,甩掉脚上的鞋,盖上柔软的被子,一种安心舒适的感觉油然而生。
窗外雨水仍在不停地拍打着窗户,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是夜晚最好的安眠曲。
床头的烛光投下柔和的光晕,室内温暖宁静,她闭上了双眼,沉沉进入了梦乡。
“轰隆隆——”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阵响亮的雷声如同巨兽的怒吼般,将弗伊惊醒。
黑暗中雷电交织,将房间照亮一瞬。
弗伊拉了拉被子,没有睁眼。迷迷糊糊中她听到隔壁似乎有开门的声音,应该是利威尔回来了,意识清醒了一瞬,紧接着又被拉回了梦乡。
过了没多久,一声刺耳的瓷器碎裂的声音又将她吵醒,她不耐地翻了个身。
接着,她又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咚”声,似乎有什么重物落在了地板上。
这次,她终于睁开眼睛,意识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