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段日子,她又来到绝响观,这一会,她火急火燎,生怕自己怠慢坏了大事。
“青砚,青砚!”她喘着气一脚迈入柏榭,双手提着已被捏皱的裙角,颊上挂满汗珠,鼻上还有一块灰尘。
她在柏榭庭院里站住,愣愣地看着已经脱下道袍的章青砚,简素的丝袍全无半点装饰,那落在胸前的黑色鬓发将她的脸庞衬得雪白。
“九哥来了。”宣益公主怯怯补充,“太子已到了京城。”
章青砚的眼眸落在古息庵的方向,隔着无数山谷和峡川,这世界上的恩怨却总没有消失过。陈鉴惦记的却是她最不想要的——过往有再多的甜蜜,那也是早在烟尘里风化的蛊。或许是在一件大事来临前,发动的人总要为自己寻找一个可以说服的理由,来为计划做一个完美的肯定。
她并不需要这种激情,父亲的死早在一个月前就通过张熙哲传到她的耳里,嫂子病重不起,章蕙、章瑜两个小孩儿处境堪忧,弟弟青沣早离开了元州但一直未见到他来寻她。这世界上她真的除了陈询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她不需要与己无关的人来打扰她,她只想见到陈询,但他肩负家国重任怎会有时间来探望她。陈鉴来了,只有增加她的烦恼并无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