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继续干活。
一旁海棠目中满是幸灾乐祸,嘴角讽刺道:“瞧你生的好皮肉,看来如今是派上好用场了。”
苏秋雨抬头淡淡地道:“海棠姐姐生得美,又在这呆得最久,想必极有经验。”
“你!”海棠一怒,果然这苏秋雨如今拿乔起来,居然都敢和她顶嘴了!遂狠狠咬牙道:“你莫要得意,待会有你哭的时候。”
“哦,难道海棠姐姐以前都是哭的?要不教教妹妹,如何才能笑着?”
海棠一张脸青白交加。
这司衣库在宫中是个好差事,又体面,又不用整日伺候主子提心吊胆。
她好不容易想着法子的进来了,哪知这司衣库里,却有一个恐怖的存在。
便是沈梦。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出不去了。
那种折磨,哭着喊着也是无用,她受一次就连做了好几个月的噩梦。
她只得想着法子地拉拢凝霜姑姑,每日里的月钱几乎全孝敬了他二人。
这才保住自己。
此刻被苏秋雨揭了伤疤,她恼怒了瞬间突然反应过来,转而笑道:“我今晚好心给你留个门。”
她居然在笑?海棠在笑?
那笑意让人心里渗得慌。
云娥不安地拉了拉苏秋雨的衣摆小声道:“这海棠莫非当真受刺激,有些脑袋不好了?”
不知不觉天色将晚,暮色四起,宫里宫外皆起了浓雾。
阴冷的寒风混着雪在绣房四处乱窜,不放过每一个缝隙。
不知何处的宫巷里传来呜呜的声音。
众人坐了一日,早就冻得浑身如冰块一般,连手都有些不听使唤。
远处响起细细的叮铃铃响铃声。
众人一喜,丢了手中的活便全跑了。
苏秋雨手头的绣活还未完,凝霜姑姑特意来叮嘱,今日务必要做完。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感到身旁似乎有一片阴影落在头顶。
心头一惊,回头便瞧见一个肥硕的身体紧挨着自己站着。
正是沈梦!
不知他何时来了此处,又是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自己身后。
苏秋雨四下一望,绣房里早已空无一人,只一盏半黄半白的灯笼搁在架子上。
屋里有些黑,沈梦整张脸都隐在黑暗里,连面目都瞧不清楚。
苏秋雨却清晰地感觉到他眯缝般的眼睛正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嘴角似乎还噙着似笑非笑。
殿门早已紧闭,她却感到一阵寒风不知从何处吹了进来,顺着裤脚一路向上,爬遍全身,让人忍不住抖了抖。
“冷了吧。”
沈梦嬉笑着伸出手来,一把想要握住她的手。
苏秋雨忙转了手避让开来,一时心头急跳。
“夜已寒重,沈总管怎会在此?”
沈梦嘿嘿笑了一声,声音里满是令人作呕的味道:“咱家听闻你一双手灵巧的很。能从辛者库爬到广储司,这手艺只怕非一般人能比。”
他说着手艺,只是这两字却又听起来格外怪异。
苏秋雨低着头,却突然感到一只冰凉如干柴一般的手突然贴上了自己的下颚,微一用力就迫使了她抬头。
正正撞击了那双细小的眼睛。
此刻那双眼睛里满是嘲弄,带着猎人看着猎物的残忍。
苏秋雨被他迫着抬头,不由面色一白。
沈梦早已被指尖传来的滑腻触感给迷了神。
好一会才啧啧叹道:“白日里瞧着尚算清新可人,可这灯下瞧来,倒更是肤色如雪,入手细腻。便是这双有些浅淡的眼睛,都愈发迷人。”
“沈。。沈总管您您要做什么?”
“呵呵,”沈梦笑道,“咱家还能做什么?你既脱了辛者库那苦海入了我广储司的门,我身为广储司总管,总要好生提点提点你。那石坡子居然舍得放你这样的人出来,当真是菩萨心肠。”
他口中的石坡子是辛者库的总管太监。
苏秋雨知道,他说这样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若是不从,这广储司是莫要再呆下去了。
可沈梦是广储司总管,在紫禁城里都是数得上号的人物,在这广储司里更是只手遮天,翻云覆雨。
这广储司九库中人无不仰其鼻息,看其脸色。
她一个小小的绣女,方来两个月,如何能对付他?
若是今日得罪了他,自己也休想再呆下去。
可她好不容易挤破了头才从辛者库来此,如何能随意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