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静谧中悄然而逝,昨夜的阵雨只维系了一个夜晚的清凉,炽烈的太阳重头来过,扰得知了纷纷用最高分贝来哀戚知生太苦,余生太短,好在室内空调开得很足,人类的生活并未受到丝毫影响。
透明的液体受到地心引力的影响,从塑料瓶中缓缓流出,到将尽未尽时,男人起身前不着边际的说了句“待会儿换了药去趟卫生间。”然后按住病床上方的呼叫按钮。
听见去卫生间,陈菘蓝瞬间觉得膀胱尿意更加汹涌,耳根跟着滚烫起来。
短暂的音乐铃声后,护士站很快应答,男人用低沉微哑的声音客气地说:“护士,劳驾换药。”语气间皆是不怒自威的气势,不催促但有微重的压迫。
陈菘蓝从一睁眼看到病房陈设便知晓自己是住的医院的VIP病房,倒是不意外,但对院方温柔的服务态度给意外到了。
只听应答护士说着自己马上到,并主动耐心地嘱咐起如果瓶中已无液体,可调慢点滴速度,应答中对她和男人敬称为“苏先生”、“陈小姐”,和平时挂号住院被叫某某病患和几床家属完全不同。
有身份的人到了哪都有名有姓而非某某某,陈菘蓝腹诽着。
一分钟后,门口再次响起敲门声,苏逸程前去开门。
来者竟是两男一女,均是白色制服,但又从款式区分出男子是医生,一位身高与苏逸程相当,带着细框金丝眼镜,一位身高略逊色,有些微胖,看上去很憨厚的样子,而一旁不掩芳华的护士姐姐气质上丝毫不输,只消一眼便能知晓极富经验且地位不低之人。
这是陈菘蓝第一次看到苏逸程用如此殷切的态度对待旁人,虽然他面上仍是得体的,与人握手的举动也算从容,可陈菘蓝就是觉得他与重逢那晚不同,虽然那晚他也是得体的,但是商场惯用的商务技巧,哪像如今,得体中带着殷切,好像生怕医生护士有所保留,把她照顾得不好。
陈菘蓝强迫自己垂眸不去看面前发生的一切。
三人中除了护士以稍后换药为由拒绝了苏逸程握手并请其谅解外,苏逸程和其余两名医生一一握了手,并向三人郑重且客气道:“有劳了。”
为首的细框金丝眼镜医生笑着答:“老苏,咱们就不讲这些虚礼了。”
原来,金丝眼镜医生和苏逸程是旧相识。
微胖医生和护士姐姐分别走到病床的两边,陈菘蓝才知道微胖医生才是她的主治医生。
他先是察看了点滴的余量,示意护士姐姐稍微调高了点滴流速。
输液管的液体总归不多,即便是相同的速度仿佛要比在瓶中时流动得更快一些,就在液体还剩半管时,护士姐姐利落地取出塑料针头扎进另一瓶输液瓶口,倒挂瓶中鼓着细小的泡泡,新的淡黄色液体接受地心引力缓缓直下。
与此同时,医生给她做起了常规检查,他先是用听诊器变换着位置听了片刻,然后又分别掰开了她的眼睛察看了睑结膜,检查了腕上的出血量。
“好了,看起来出血量还可以,问题不大,伤口不要沾水避免感染,饮食清淡些,过不了几天就可以痊愈。
还有,陈小姐以后要多注意自我保护啊,千万不要给伤口造成二次伤害,另外,看您检查的指标还有些贫血,以后饮食上可以多吃些补血的实务,药补不如食补。”微胖医生很有耐心的像嘱咐小朋友一样,又是宽慰又是殷殷叮嘱道。
一番话不止对陈菘蓝说,也是对苏逸程说的。
或许见惯了生死,医疗工作者并没有拿她的腕伤当太敏感的事,一场无意的“自杀”被说成意外,被提醒自我保护,被叮嘱如何恢复身体,那些未道尽的言外之意她又何尝不明白,千万不要给伤口造成二次伤害,实则提醒她他知道这已经是二次伤害,再有一次是不便言说的后果。
可站在眼镜医生旁边的男人也是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她也忍不住放松下来。
看了眼医生胸口的铭牌,她勾着唇回答:“谢谢朱医生。”
“没事,苏先生刚刚说陈小姐有些头晕,还有什么症状没有?”微胖医生微笑着问。
她知道自己躲不过医生的盘问,苍白的脸上泛起轻柔的笑如同一朵小白花,有些许脆弱,却带着阳光。
“没有了。”其实她还有些恶心不敢说,这是老毛病,跟晕车的症状很像。
“有任何不舒服都要及时说明,便于您的康复知道吗?”
陈菘蓝看了一眼众人,若无其事地答:“好的,我会的。”
朱医生闻言点点头,向她解释道:“头晕是因为贫血,加上昨晚失血,身体里的红细胞减少供应不足造成的,平时作息要规律,尽量不要熬夜,之后的饮食可以多吃一些补血的食物,比如生花生,红枣,菠菜和猪肝之类的。”
陈菘蓝长期贫血,从补血药品到食补之物知道的七七八八,朱医生的话于她虽有些老生常谈,但她觉得亲切,勾唇道谢悉数收下。
此时,未等陈菘蓝回答,一旁的苏逸程煞有介事地问:“我让家里做了当归黄芪鸡汤,您看行吗?。”
知道她不抗拒中药,但是大热的夏天喝补汤实属有些犯规了。
谁料朱医生竟然很配合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