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帮我拿一副对联和两张福字!”
“我要一套书签!”
“请问这个挂坠多少钱啊?”
“……”
校道两侧支满了棚子,摊主们站在一块块阴影里热情地招呼着他们的顾客。
除了凤顺敬。
围在摊子旁的人很多,嘈杂的声音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凤顺敬困在其中。他生出一种错觉,感觉这张网在一点点收紧,要将他勒死。
余光看到有人正举着手机自以为隐蔽地偷拍自己,凤顺敬的眉头又拧紧了几分。
要不是因为欠了班长一个人情,他是绝对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他强压着心底的厌烦,冷淡地回答顾客的问题。
临近傍晚,来凑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耳边的嬉闹声逐渐变成了刺耳的尖鸣。有一晌,凤顺敬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耳膜在隐隐作痛。
又来了,这烦人的后遗症。
凤顺敬放下手中的东西,闭眼摁揉鼻梁,边等着耳鸣声平息下去。
忽然,他放出的精神力颤了颤,提醒凤顺敬它发现了目标。
周遭的人只见凤顺敬猛地睁开眼睛,对着另一个看摊的人说了句:“我有事要走一趟。”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喂!你去哪里啊?”
回答他的只有大步走向图书馆方向的冷清背影。
-
刚走到图书馆侧门,黎萧恣就远远地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在往自己这边走来。
哇,好巧啊。
“嗨,同学你好啊,你还记得我吗?”黎萧恣歪头,主动打招呼。
“记得。”凤顺敬一双乌黑发亮的眸子带着深意,“我正在找你。”
“哦?”黎萧恣有些惊讶,对方不像是会主动找人的样子啊,“那边有座位,我们坐着说吧。”
凤顺敬没有回话,而是安静地跟在黎萧恣身后,在一旁的石桌旁面对面坐了下来。
“你找我做什么呢?”黎萧恣见对方沉默着,便先开口了。
“昨天的事情很抱歉,当时心情不好,语气有些糟糕。”没想到对方开口道歉了。
“没事没事!”黎萧恣摆摆手,“我也不应该盯着你看的。”而且当时她就呛回去了,也算是扯平了。
“没事就好。”凤顺敬顿了顿,目光移向别处,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道,“你昨天看到的,能不能不要告诉其他人,你提什么条件都可以。”
还是因为这件事啊。
黎萧恣了然。
“噢,这个啊。你放心,这是你的私事,我原本就没打算告诉别人。”
面对凤顺敬保守纹身秘密的请求,黎萧恣爽快地答应了。
“谢谢你。”凤顺敬微微颔首道了声谢,转身就要离开。
“诶,等等!”黎萧恣站起身,伸手拦住他的去路,“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凤顺敬停下脚步没有说话,只是淡然地直视黎萧恣,默认让她问下去。
“我其实是想知道你的纹身是用什么材料纹上去的,感觉好特别,我也想纹一个。”她撒了个无伤大雅的小谎。
空气凝滞了一瞬。
“说了你也不知道。”凤顺敬敛眸,语气生硬。
他没想到女生的视力竟然这么好。他原以为她只是看到了一个大概,猜出了那是什么字,没想到她连细节都看得一清二楚。
有些难办。
“你先说嘛,我不知道可以去查啊~”黎萧恣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了,还是追问了一句。
“自己猜吧。”撇下这么一句话,凤顺敬就绕过黎萧恣离开了,全然没有最开始作出请求时的模样。
黎萧恣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的背影,倒是没有觉得生气或者挫败。
“男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等着吧,我肯定能搞清楚!”她故作油腻地摩挲了一下下巴。
然后成功地被自己油得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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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又查了一圈资料但还是没有进展的黎萧恣合上电脑,转而撕下了一页信纸提笔开始写信。
信是写给她许久未联系的干妈的。
至于为什么不电话联系——干妈是个几乎不用手机的。
干妈是妈妈的闺蜜,一个苗族小姑娘,其实岁数不比黎萧恣大很多,但辈分却压了她一头,这曾是黎萧恣十分忿忿不平的点。
由于在R国期间寄信不方便,黎萧恣已经2年多没跟她写信了。这次动笔,光是问候就洋洋洒洒写了半页纸,然后是在R国的见闻以及干妈让她打听的民间传说。
最后,黎萧恣才提到凤顺敬的事:
“你不是跟我说人的性格跟他的名字之间冥冥之中有某种联系吗?我最近遇到了一个男生,他的性子跟名字那叫一个毫无关系,好奇怪噢?
“还有,这个男生额角有一个‘德’字纹身,不知道是用什么纹的,颜色是那种很艳的红色,感觉像是在流动。他不肯告诉我是用什么纹的,我想你或许知道一点什么?给我讲讲嘛~
“你的亲亲干女儿,黎萧恣”
在信封上写下“万石久法收”,黎萧恣将厚厚一沓信纸塞进去,封好,放进包里,准备明天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