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国,国际机场
候机厅里,本来心情跟天气一样好的黎萧恣露出了一个狰狞的表情:
因为她突然得知学校正在举办文化节。
心里咯噔了一下,黎萧恣暗骂自己的不察:早知道这几天是文化节,就改天再回国了。
到时候校道上堆满人,她推着行李箱挤在里面,想想就绝望。
可是如果改签的话,还要跟老师和领导说明情况,重新确定回校时间……
啊……好麻烦,还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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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久坐,下飞机的时候黎萧恣周身都有些酸软,不过她无暇休息,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躲过文化节的人潮,只能按照提前规划的路线前往行政楼——
颇有种视死如归的架势。
“麻,烦,让,一,下。”
“可以靠边站吗?你们俩堵着路了。”
“对,我就是赶着去投胎的,所以请你快点。”
“……”
黎萧恣面无表情地喊话,仿佛发声的不是她,而是她拖拽着的行李箱。
终于披荆斩棘,杀出了一条通往行政楼的血路。
不顾途经者的注视,黎萧恣靠墙蹲下,将行李箱拉至面前,没骨头似的伏在上面休息了一会儿,等气顺过来了才缓缓起身。
推着行李箱走进楼梯间时,才发现楼梯上立着牌子:
“清洁中,请止步”
四个黄得发亮的立牌将路完全封住了。
“……干!”
她发誓她绝对没有任何辱骂保洁的意思,这一句纯粹是内心不耐的发泄。
后退两步,黎萧恣向另一个楼梯望去:
很好,另一个楼梯口被某个卑劣的社团及其追随者堵得水泄不通。
再前面一点有个电梯,但要刷教职工的卡才能进,不予考虑。
回过头,黎萧恣把行李箱贴墙角放下,走上楼梯。
立牌前后的台阶都是干的,甚至还有层薄灰,不太像是刚清洁过的样子。通过楼梯井向上看,也没看出上面有人在做清洁工作。
大概是学校保洁忘记取走立牌了吧。
黎萧恣又在心里默念一句抱歉,拿开其中一块立牌,跨过了内心的那一点点愧疚。
一直走到三楼都没看到保洁的身影,看来确实是忘记拿走了。
正想着,一抬眼,看到三四层的转折平台站着个男生。
或许,说站不太准确。
那个男生斜斜倚在墙上,腿部看上去并没怎么用力,倒像是一个靠墙放置的物件,把全部重量都施加在了背后的墙上。
他披着件外套,那外套就像它的主人一般,歪歪斜斜的,没个正形。
楼梯间只开了扇小窗,并不很明亮。
光束透过小窗投下,乖顺地落在男生脚边,黎萧恣能看到他周遭浮沉不定的尘埃,像一幅静止的油画。
这一幕绝对可以在黎萧恣所见的带人像风景里排到前十。
不过,这个人看上去有点眼熟啊……
两人视线撞上了一瞬,那男生立即撇过头去,从臂上取下发带往头上套
——哦!是朋友罗妉之前犯花痴的时候跟她分享过照片的“发带男”啊,好巧。
黎萧恣脑内立刻闪过了罗妉那句肉麻的描述:
“这就是有距离感但又不高冷,冷清却又不孤寡,眉眼精致却又不失轮廓的利落……每一个像素点都透露着帅气。”
有点想笑。
但下一秒,对方开口,就让黎萧恣笑意全无了:
“看什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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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顺敬没想到会有人突然上来,明明已经在一楼放了立牌啊……
也怪自己现在头痛难耐,懒得把精神力放得这么远;再加上那人走得又轻又快,导致自己在她快走到三楼时才发现她。还好这里还算昏暗,那人离自己还有些距离,应该是没看到自己额头的……
不过一想到自己这副萎靡不振的弱势模样被旁人看去了,凤顺敬心中不悦,恶意喷涌:
“看什么看?”
这句话立竿见影,一出口,对方确实立刻停止了令他难受的注视,换作一个很复杂的表情。
正当凤顺敬准备无视那人离开时,只听到她轻轻嗤笑一声:“没看什么,只是以为你是个可怜的外国友人。”然后,与他擦肩走向反方向:“毕竟,我们本国年轻人可不兴在额头上纹‘德’字啊!”
凤顺敬脑中炸出一声强烈的翁鸣。
当他回过神来时,那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额角那处烫得凤顺敬昏昏沉沉,深吸一口气,强压心中烦闷。
还好头痛已经有所缓解,不然他真的会被那一句话震得昏死过去的。
用指关节狠狠地摁了一下太阳穴,正想追上楼,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就不甘寂寞地响了起来。
无奈之下,凤顺敬只瞟了一眼那女生离开的方向,就顶着欲裂的脑袋下楼了--也不忘收起自己放的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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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萧恣这头倒是意外的顺利,处理手续的主任是个办事儿麻利的,一袋文件,不用几分钟就翻看完了,大手一挥批了黎萧恣的返校。
“黎同学,你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