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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宜臣贪墨证据确凿,昨天被大理寺正式收押会审。
薛暧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烦的不得了,服侍秦夫人早膳也心不在焉的。秦夫人喜欢蟹黄汤包,她却给夹了一个芝麻酥饼。
秦夫人把碗筷搁下,当即就沉下脸:“薛暧,你的魂儿在哪儿呢?”
薛暧才回过神,看到对面大嫂秀秀气气地喝粥,二嫂给坐在她怀里的女孩剥鸡蛋吃,两个人看也不看她。
薛暧脸涨得通红,把芝麻酥饼夹到一边的小碟里:“儿媳就是昨晚没睡好。”
秦夫人看她一眼,淡淡道:“酥饼渣子都到粥里去了,你就不会给我换一碗粥吗?连伺候人都不会?”
薛暧咬咬唇,在爹爹还没有出事的时候,秦夫人当然不会对她这么不客气。
她只能给秦夫人换了一碗紫薯燕麦粥,打起精神伺候她吃完早膳,不敢再走神想爹爹的事。
等吃完早膳,她还要服侍秦夫人做针线、染指甲,就连秦夫人和几个夫人打马吊,她都要在旁边帮着码牌。等到傍晚,薛暧才坐下来和秦夫人一起进晚膳。
看到公公没有过来,薛暧有些好奇,他一向都是这个时候过来看秦夫人,她就问了一句:“母亲,父亲今日朝务太忙了吗,怎么也没有过来吃晚饭。”
秦夫人慢慢道:“纳兰大人的儿子娶亲,他自然要过去吃酒席。”
秦评和明相的关系一般,秦夫人又和纳兰家的人没有交集,就没有一起过去。
她看到薛暧,笑着问她:“纳兰大夫人是你的三姐吧,怎么,你不知道这事吗?”
她怎么敢过问这些,但这些话当然不能说,薛暧只好笑笑:“最近忙着我爹爹的事,一时忘了。”
秦夫人没有说话,一会儿二嫂抱着孩子过来,孩子扑到秦夫人怀里要她抱。
秦夫人喜开颜笑,逗着刚会说话的孙女喊人,过了会儿又问薛暧:“那个采薇,你说她在你的吃食里动手脚,你要怎么处置她?”
薛暧回答道:“儿媳也不知道,不过做这样的事,我总不能轻饶她!”
秦夫人拿了一个拨浪鼓给孩子玩,摇得咚咚作响:“你自己要稳重一点,自己身为人妻,就不要给丈夫添麻烦。该伺候就要伺候,又不是闺阁小姐了,没有使小性子的说法,知道吗?”
秦夫人应该是知道她和秦槿闹别扭的事,薛暧忍着什么话都没说,点了点头。
等她回到自己的住处,学起气得摔了个釉上彩的茶杯,阴沉着脸直喘气。张嬷嬷轻手轻脚地捡起碎片,让丫鬟拿笤帚进来归置,现在生气知道不乱说话了,也有进步。
薛暧又想到采薇被她关起来的那天。
她先是求饶哭诉,秦槿来帮她说话,替她辩解。薛暧就告到了秦夫人那里,秦槿气得搬去了外院一个人住。
采薇眼看脱罪无望,就变了一张脸,毫不留情地用恶毒的话诅咒她,冷笑说:“薛暧!你也就敢怪到我头上!你早晚也要被人弄死,就你这幅蠢样子,活该被人玩弄!”
她气得让丫鬟按住采薇的手,抽了采薇几巴掌。
采薇被她打得愣住了,呜呜地哭起来。
薛暧看到她哭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她以为像采薇这样的人是不会服软的。
很快她就把采薇关了起来,让人每日给她水食,但等到真的要下手杀采薇的时候,她却有点动不了手,那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啊!张嬷嬷很不赞同她的优柔寡断,让她再多想几天,采薇迟早是要死的。
嬷嬷站到薛暧身边,低声说:“采薇说要见您,都求了两天了,您要见她吗?”
“她想说什么?”薛暧反问:“说什么都是狡辩,我不想听她说话!”
嬷嬷笑了笑:“采薇说和薛芸蝶有关,她知道怎么把事情不动声色地宣扬出去……说您听了就有用了,她想换个活的机会。您听了也没什么损失,指不定真的有用呢?”
薛暧本来就烦躁了,想到采薇的事更加觉得不舒服。
娘说秦槿要是不原谅她,她就在身边选一个又听话又漂亮的给秦槿开脸。
男人嘛,都是喜新厌旧的,等这个丫鬟得宠了,秦槿哪里还记得采薇呢?
薛暧的目光在伺候自己的丫鬟身上转了几圈,她陪嫁的五个丫鬟,姿色最好的是鸳鸯和丹荔。鸳鸯跟她一起长大,丹荔脾气要冲一点,两个丫鬟都是肌肤雪白,身段优美。
薛暧闭上眼,恹恹地说:“妈妈,我想睡了。”
张嬷嬷笑了笑,也没有再劝她,叫丫鬟打水进来。
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的,薛暧是被人推醒的,她睁开眼就开到鸳鸯一张焦急的脸:“奶奶,采薇出事了……”
薛暧还没反应过来:“她,她能出什么事?”
“上吊死了。”鸳鸯低低地说:“张妈妈已经过去了。”
薛暧这才彻底清醒,丫鬟捧衣服进来让她穿,她目瞪口呆:“她昨天不是说还有事和我说,怎么今天就上吊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鸳鸯也不清楚,刚来过来传话的是个没留头的小丫鬟,情形也没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