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却一点都不知道,要不是薛暮,可能镇国公府这时候都化为飞灰了。
年熙淡淡道:“七姐,我如今已经是正五品的大理寺丞了。”
四夫人不由冷笑:“你是大理寺丞,我就管不得你了是不是?你就算是入阁拜相了,那也是我弟弟!”
她心里对薛暮颇有微词,上次大夫人说要薛暮顶薛暧的错,因着她的性格本是看不下去的,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年熙纵然有错,但她一个姑娘家,也太不检点了些!
年熙摇摇头,和四夫人说:“七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些事是容不到你们说什么的。”
镇国公府的荣华来自于阿玛和祖父的骁勇善战,但于他来说,他不喜欢打打杀杀,他更喜欢杀人于无形,心性凉薄,也更能掌握别人的心思。
他天生适合这些阴谋诡计的东西。
年熙淡淡地道:“我想要什么也是别人不能阻止的,我要是真想娶她,表舅的身份有何难?你信不信,只要我提出来,薛家会眼巴巴把人送到我面前。我只要随意给她捏造个身份,就能让她风风光光嫁给我。我没做这些,并不是因为我顾忌什么,只是我还不想而已。”
四夫人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薛家是个什么样子,她当然再清楚不过,那大夫人为了薛暧的亲事,连对错都不分。作为有头有脸的长房,这妇人眼皮子浅,心里只有薛家的繁荣,她真能挑唆了几个老爷和老太太做出这事!
“你就不管镇国公府了?就算你不听七姐的话,那额娘呢,阿玛呢,你把他们置于何地,想要镇国公百年基业毁在你手里不成?”
年熙反而冷笑了:“要是真按照你们说的来,镇国公府如今也毁了。”
他拿过炕桌上放的琉璃花樽把玩,闲闲说道:“七姐,你现在身子弱,要好好歇息,我明日再来看你,这些话,我当没听过了……”
琉璃花樽被随意放在高几上,年熙已经走出了房门。
四夫人想着他刚才说的话,止不住心惊,却又无能为力。
樊嬷嬷端着碗天麻乳鸽汤进来,看到四夫人坐在大炕上,满脸的泪水,吓得忙快步过来:“夫人这是怎么了……月子里可是不能掉眼泪的!”
她拿锦帕给四夫人擦脸。
四夫人喃喃道:“他那样的性子,以后肯定会闯出大祸来,简直无法无天!”
她觉得镇国公府对年熙这么多年的溺爱实在错了。
如今他还羽翼未丰,就敢不听她的劝阻,等到他彻底掌控年家的那一天,谁还能说他一句?
守在外面的李先槐给他披上斗篷,年熙一言不发。薛暮为何平白受别人这样的侮辱,每次两人见面,都是自己来邀,她那样好的人,为什么人人都要非议她几句。自己的亲姐都这么认为,别人呢?
想到薛暮脸上不自然的自嘲,似乎已经习惯了别人的讥讽,他觉得心里隐隐不舒服。
一开始,薛家还想把她嫁给贾文之流,她也是薛家嫡女,看薛暧怎么养的,再看看她,那大夫人偏心偏得实在过分。
就算他真的要娶薛暮又怎么样,他要做的事,何须别人来置喙!
难不成他不娶什么世家贵女,年家就要没落了不成?
李先槐在他身侧低声道:“世子,大理寺少卿张陵那件案子查清楚了,当年运河商船上三十余人并非被盗匪截杀,而是船商贩运私盐被他们发现,把全船的人灭了口。张大人接了私盐商一百两金子,捏造证据把事情压了下来……”
年熙冷冷道:“他是嵩祝手底下的人,冤案最多是削官发落,光是这个还不够,他既然和私盐商勾结,肯定参与私盐的输送和交易。你好好追查,要是能找到他和私盐商勾结贩卖私盐,才能让他没有翻身的可能。”
贩运私盐的罪行,没有人敢帮他压下来。
李先槐应了是,挑开车帘请年熙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