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人(2 / 2)

,你那碗咸豆浆的钱我帮你付了。”

薛暮暗自发笑,一碗咸豆浆不过两个铜板的事,倒是显得他给了多大的好处似的。她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三表哥如此收买,羲和怎么能和祖母说,等新嫂嫂进门,我说给新嫂嫂去。”

杨弈瞪了她一眼:“跟着表哥学得牙尖嘴利的,我倒说不过你们了!”

气得先上了马车。

佟铱则让小厮抬轿凳过来,等薛暮上了马车,他才上去。

马车里面很宽松,还铺着宝蓝色绣缠枝纹的软缎,挂着秋香色细布的帘子,布置得十分舒适。马车驶出杨家,一路朝着宝坻去,宝坻和三河相去不远,再远些就是陶家的地界武清了。

宝坻是通州最繁华的一处地界,官道修得又宽又平整,两旁林立着各种店铺、庙宇和歇脚的茶寮。这是新皇刚登基的时候,街市上人流攒动,挑脚夫、叫卖的小贩、穿着褐短衣的农夫,还有挎了竹篮的农妇,衣着朴素的小姑娘。

薛暮挑开一条缝隙看着外面,她上次来宝坻还是十二岁的时候,如今模糊不清了。她隐约记得这条道过去就是运河,运河十分繁荣,码头停靠着很多船只,卸货的伙计、记账的先生,人流来往多得数不清。旁边就是杨家最大的一个货行,从船上卸下的货物,就进这个货行里。

那条拱形的石桥上,有卖剪刀的、卖面人儿的、卖卯榫箩筐儿的,还有一个做糖人的。

薛暮就和杨弈说话:“我还记得小时候,三表哥偷偷带我来宝坻,吃了一个小糖狗。”

杨弈想了想,笑着说:“羲和这是记岔了,带你来的可不是我,是表哥,那次你们一个下人都没带,就从家里溜出来。祖母听说后就要急死了,派人到处找,等表哥带你回去,祖母就哄着你睡下,表哥就被罚跪了两天的祠堂。”

薛暮只记得有个孩子,牵着她一直走在桥上,两个孩子热热闹闹的,但是究竟是谁,她却一点都不记得了。

她有些尴尬地问佟铱:“实在对不起,我还连累你被罚跪了?”

佟铱摇头,笑了笑:“是我带你出去的,怎么会是你连累我呢。”

他一直记得这件事。

那是薛暮才五岁的时候,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听乳母说吹糖人制作如何好玩,心里想极了,非要亲自去看看。等佟铱一放学,她揪着他的衣袖就不放手,非要逼着他带自己去看。

薛暮从小生得胖壮,力气很大,佟铱被她拽晕了头,就只带着她和钱袋,从偏门溜了出去,他要带她去看吹糖的手艺人,信誓旦旦的。

佟铱那个时候也才七岁多,两个孩子在密云乱转,竟然也没被人牙子拐去,走累了就坐在运河边,看着船来来往往的。小薛暮有点怕了,但是佟铱还很开心,觉得很新奇,一点都不怕。

佟铱在桥上找到了卖吹糖的手艺人,他们就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熬糖浆,拉糖丝,吹气。薛暮属狗,佟铱就买了一个小糖狗给她,她吃了觉得特别好,一口都没有留给他。

佟铱带她一边往家里走,一边问她究竟是什么味道,小薛暮舔完了最后一口,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只能愧疚地说好吃。

两人回到杨家后,才发现家里面已经乱成一片了,到处找他们,杨李氏沉着脸哄了小薛暮回去睡觉,然后亲自拿过藤条抽了佟铱一顿,赶他去祠堂罚跪。佟铱一直跪得很委屈,他不是想出去的那个,也不是吃糖的那个,但他就是被打、被罚跪的那个。他在祠堂里跪了小半天,却倔强得一滴眼泪都没掉。

佟铱那个时候就开始不喜欢薛暮了,觉得这个胖丫头呆头呆脑,还天天出馊主意,一点都不讨喜。

如今再想儿时的事,他倒是不讨厌薛暮了,他从来没做过这么大胆的事,带着薛暮从杨家里溜出来,他似乎还能记得,两个孩子手牵着手,晃晃悠悠走在桥上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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