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就要叫我,怎么等表小姐过来了才说的?”
婆子忙道:“这是表小姐吩咐的,说您忙着三少爷的婚事,她自己过来就好,不让奴婢们回来通传。”
王氏笑了笑:“羲和这是孝顺您呢,您可别恼她。”
杨李氏不过嘴上说说,怎么会真的生气,等到薛暮一个人进来,立刻就叫着“我的常仪怎么没来”大哭,薛暮也抱着她哭个不休,待众人慢慢劝解住了。
杨李氏忙拉着薛暮的手让她坐在烧得暖和的临窗大炕上,宝蛛又立刻捧手炉过来。
杨李氏忙着端详自己的外孙女,看她是不是瘦了,她看了一会儿就心疼,薛暮的气色比原先差多了,脸蛋蜡黄。杨李氏记得薛暮可是吃得红润润胖乎乎的。
“这脸色差得和菠菜一样了。”杨李氏挺不满意的:“可是你长姐进宫你上火了?”
十几年的亲姐妹情分,哪有不想的?薛暮不想让外祖母担心,忍着泪笑道:“是额娘说要教导我规矩,我每日去伺候她,有时候顾不得吃饭才气色差了些,您别多想。”
杨李氏可不相信,帮薛暮捂着手暖和,又一遍吩咐王氏:“羲和的东西,你替她拾掇放好,拟定名单的事,再回去问问你舅父,看看他们同僚好友有没有要请的。”
薛暮不好意思麻烦表嫂,说她自己收拾就行,王氏就笑笑:“羲和好好陪着你外祖母说话,你外祖母高兴,我也就是真的高兴了。”
说罢收拾东西出门。
杨李氏让宝蛛去关西次间的门扇,又把一旁的斗篷解下来替薛暮围拢,还说她的脚:“你鞋袜穿得单薄,脚肯定是冰凉的,把脚抬上来埋在被褥里,这大炕烧得热乎。”
这是不合规矩的,女儿家该端坐有姿,但薛暮向来五大三粗,也不在意这些,就依言把脚缩起来,问三表哥的亲事如何了,她有没有相见过鲁家那位小姐。
杨李氏就跟她唠家常:“鲁小姐我见过一次,还是在她小时候了,模样看着干净,听做媒的封夫人说是个美人。你三表哥的婚房已经差不多了,等把挂落和漏窗再换好,我就带你去看看。他现在整日都在书房里练字,连你大表哥拉他去宝坻都不肯去。都是要成亲的人了,害羞起来连门都不敢出,怕他那些好友问他话……你大表哥和二表哥都因此笑他。”
杨李氏又说:“你嫁到蓟州的大表姐杨卉也要回来,约莫就是几天后了,要抱谊哥儿回来,你大侄女可就找着玩伴了。他现在才三岁,跟常仪小时候一样喜欢上蹿下跳的,谁都管不住。”
因为关着槅扇和门,西次间里光线不好,婆子点上琉璃灯,薛暮就这样和外祖母对坐着,听她说话。
薛暮喜欢听外祖母讲这些事,这老让她想起更小的时候,外祖母带着她住在田庄里。夜里外头下着雨,里头就点着灯,外祖母抱着她坐在大炕上,她跟外祖母讲童稚的趣事。讲得不清楚还要用小指头比划,把外祖母都逗笑了。
薛暮就问外祖母封夫人的事:“柏姐儿现在可找到婆家了?”
杨李氏叹了口气:“就算她现在心气不高了,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家。上次还说了个翰林院检讨,竟然不知怎的人家也没同意,眼见着这姑娘虚岁就要十八,封夫人急得上火,还找上了宛平那个罗家……”
杨李氏示意薛暮,她是知道这罗家的,做过皇商,京师里的商贾大户就这么几个,罗家就是其中一个。但是罗家名声太差,那个长子更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这是众人皆知的事。
杨李氏知道她为什么问封柏的事,薛暮和封柏自小一起长大,情谊非寻常可比。
要是嫁给罗家长子,封柏这辈子也没什么指望了。
两人说了会儿话,杨李氏便让薛暮先去休息,她从顺天府过来,路上劳顿,又让宝蛛去叫佟铱过来。
薛暮问起封柏的事,是不是也有点担心自己的婚事了?再过没多久,她就十八了,可还没有人去薛家给她提过亲。身份低了薛家看不上,身份够了又嫌弃薛暮一无是处……恐怕她心里也艰难。
佟铱正帮着看香河的账簿,如今杨李氏把大半的事都交给他做,这才有空闲,能和儿媳妇、孙辈唠嗑。不过可是苦了佟铱,他如今算是半个掌家的,身边却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近身伺候他的都是小厮,又没个贴心的。
“你羲和表妹刚过来……”杨李氏让他坐下。
佟铱的心情有些复杂,听到杨李氏说薛暮过来了,他第一个感觉竟然不是厌恶,而是有种喜悦和奇怪的不安。她是来参加三弟的亲事吧,但是也没见她在祖母这里。
杨李氏见他不说话,叹了口气道:“你表妹的生辰是二月十六日,她就要满十八了。祖母如今也想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但凡还是喜欢的,等弈哥儿的婚事一过,就去薛家提亲吧。你若是不喜欢她,祖母就不再强求,羲和再不济,嫁个寒门举人或是世家庶子,那还是可以的。”
佟铱听到杨李氏竟然这样说,抬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祖母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