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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琴艺的程望溪先生,开始三天两头不来给薛昭授课。
他住在外院待客的厢房处,薛家每日都是好吃好喝地供着。听说前几天程望溪去顺天府游玩,看上一幅古画,和身边薛鼎臣派来服侍的小厮一说,第二天古画就到了他桌上。
薛鼎臣私底下找薛昭去问她的琴艺如何,又说:“毕竟是来教你的,不能亏待人家,望溪先生是虞山派的传人,脾气高傲些也是应该的,你要能理解。”
应该是听说她和望溪先生相处并不好。
不过这位望溪先生不来给薛昭授课也是有原因的,他有许多朋友。这次便有一个从杭州来的老儒生到薛家拜访他,听说原先祖上也中过进士,如今家道中落,他中了同进士之后又不愿意混翰林度日,便终日游山玩水无所事事。到薛家可算是找到吃住了,程望溪大方邀他住下,二人又常一起饮酒弹琴,或者到顺天府游玩,一日便能花掉十几两银子。
这老儒生也偶然问起程望溪在这里教得如何,程望溪便皱眉说:“我实在是不太想教这大小姐,要不是薛家如此客气,她将来又是雍亲王府的格格,我才不会来。”
那老儒生就问:“既然是子虚先生教过的,应该不会太差吧?”
程望溪更是不屑:“虽说是子虚先生教过的,我看悟性实在是差,我一首《普庵咒》都教了好几遍她也不会。”
两人就坐在庑廊下说的话,不想都被旁边的小厮听见,自然第二天就传到了薛昭的耳朵里。
她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倒真是委屈了他似的!”
苍术在旁听着也觉得过分,跟薛昭说:“不如对老爷说了,把这两人赶出府去,白吃白喝的,还这么诋毁您。”
薛昭笑笑说:“先不着急。”
等到程望溪下午来授课,她便站在花厅外等着他。程望溪吓了一跳,他可是向薛昭强调过,要十分重视男女之妨的!一般是等薛昭在花厅里坐下了,帘子放下来他再进去,等他走了薛昭再出来,他从没见过这位大小姐究竟长什么样子。
谁知这大小姐今天竟然静静地站在花厅外等自己,不过十六七。穿着一件天晴色常服袍,不施粉黛,人长得清冷高洁如墨菊一般。
薛昭看了一眼这位望溪先生:“先生久久不来,我便到外面迎接您了,请您往花厅坐吧。”
程望溪这才回过神来,咳了一声道:“大小姐以后还是不要在外面等为好。”
薛昭却道:“先生是我师长,我自当亲自迎接,您若是再这么说,岂不是没重视我们的师徒情谊?”
程望溪被她的话一堵,嘴唇一抿便心生不快。
薛昭请他坐下了,又让苍术把竹帘放下来,说道:“先生不如听我一曲,这是子虚先生所创的琴谱,他老人家的造诣,我也只是学得一二罢了。”
程望溪本来准备随便弹一遍就走人的,老友还在等着自己去喝酒呢。
既然薛昭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道:“你弹便是。”
薛昭沉稳了心神,把子虚先生原来教她的一首曲子弹了一遍。琴声古朴空灵,又十分婉转,意蕴悠长,饶是程望溪本不想听,也听得暗暗吃惊,子虚先生的琴艺果然不凡,这首琴曲写得实在不错。这薛昭能弹出其中韵味,也不算太愚笨。
薛昭弹完一曲,让苍术把竹帘撩起来,淡淡开口道:“先生已经听了一遍,不知能不能把我刚才所弹的曲子再弹出来?”
程望溪皱起眉:“你这是什么意思,帘子放在中间,我连你怎么走弦拨弹都看不见,怎么可能弹得出来!”
他心里十分不满,觉得现在这是在借子虚老先生羞辱自己。
薛昭哦了一声:“既然您知道放下帘子是看不到怎么弹的,您又怎么一直这么教我呢?我学不会,还要说我愚钝,我想问问先生,既然你不愚钝,隔着帘子听了一遍,您弹得出来吗?”
程望溪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顿时有些发怒:“我可是你先生,你竟然敢说如此不尊重的话!”
薛昭笑了笑:“您教了我东西,才算是我的先生,您在薛家什么都没教我,怎么算是我的先生呢?就算您只是来弹曲子给我听的,您在薛家吃喝用了这么久,我们也该两清了才是。”
程望溪的脸顿时一阵红一阵白,气得指着薛昭说:“你,你真是……你们薛家,实在是欺人太甚……”
读书人便是如此,一点都不会骂人,别说骂人了,让他讲道理舌头都会打结。
苍术和麦冬在一旁看得嘴角含笑,薛昭却端起茶杯吩咐苍术:“先生气成这样,还不快送先生出去透透气。”
苍术连声应诺,程望溪却站起来冷哼一声:“不用了,大小姐天资非凡,我实在教不了!就此告辞!”
甩了袖子转身就走。
薛昭吩咐苍术:“去和我阿玛说一声,把事情讲清楚,要他不要拦住。”
苍术很快领命去了。
程望溪回到厢房就开始收拾箱奁,那借宿的老儒生忙凑上来道:“你这是干什么,在这儿不是好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