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外复杂,他道:“见老朋友重要到忘了男朋友?”
尤寐垂眸看一眼折叠伞,拎了拎伞柄,抬头直视他的眼睛,道:“我的伞链坏了,就托他帮我修一下。”
两人走到车子处,霍中浚揽过她的肩膀,打开后备箱,扯过她折叠伞,扔了进去:“买个新的。”
“……我的伞!我的伞!”
尤寐跺脚,又恼又没处诉。
折叠伞:完了,没前途,被关进黑匣子。
霍中浚:“上车。”
尤寐抬眸,见他眉墨波目,顿了顿,道:“钢铁匣子。”
霍中浚:“进去,”他打开车门,她抬起一脚将将要钻进车里,身后的他道:“你别总是把东西落在男人那里。”
她轻轻咬牙,彻底扒进车里,极快地关上车门。
她仿佛进入另外一个空间,隔绝了他,他在车外静站一时,她锁着车门,不给他进来。
霍中浚提指敲了敲薄车窗,划着什么东西。
尤寐打量他的动作划,降下半面车窗,瞥眼看他,阻着自己的小性子:“你不走?”
霍中浚收手回兜,淡淡匀出一句:“等你消气。”
尤寐:“我气性很大。”
霍中浚:“让你消气的数目是多少?”
“你以为钱无所不能吗?”她没有正眼瞧他。
“一百万!”
尤寐拧了拧手,又升上四分之二的车窗,闷着脸蛋,不转头看他,她才不信这种迷惑女人的霸总行为。
“二百万!”
她撅嘴,小手扒着按键,车窗升上四分之三,决不屈服于金钱,有钱不能使她跪舔,也不能使她的推心。
“三百万!”
“成交……”她转头望进他的眼中,那车窗已彻底落尽:“理财观念具有延迟性!”
他透过车窗,倾下面庞,望着她的眸,勾起唇角:“怎么这么单纯!”
尤寐: “……”
他绕向主驾驶位,坐了进去。
与此同时,肖消慢悠悠地提着一袋黑色垃圾袋出园,她掏出一把车钥匙,按亮车灯,将手里的垃圾抛向路墙下的可回收箱中,默默转身,掏出手机,翻出导航,想去买一份当地有名的三鲜面。
她想,正值下班高峰期,又要挤路上的车子,再迟疑不决,就等着饿肚子吧。肖消坐进车中,心头焦急,拨出导航,扭车就跑上了路。她开不到一分钟,就在路边看见尤寐神色阴郁地钻进一辆车中。她停下车,降下车门,便看了过去,扫了对面的车牌,又见一个高大的男子迟疑了一下,入车起驶。
肖消举起照相机朝着对面的车子一顿猛拍,立马就发在微信群里:天啊!重大新闻啊!
仅仅一个男人的模糊身影,昏暗的光线,似乎难以辨认对方的模样。
肖消怔了怔,她交男朋友?会不会就是那个宋老板,既要又不要,真够可以的,这么快就投入一段新感情了,还不承认。
对面的车子隐入夜色,她也没反应过来。
尤寐生活的瀛洲连续十年被评为“最具幸福感城市”。漫步瀛洲,你能与盛昌谷徜徉浪漫画域,与苏东旭共赏十里光场,与爱人欣赏山居春暝的独特韵味。
柏油路的街道两边种着很多的桂花树,灯光下橙的潇洒,黄的朦胧,散发着浓烈的的香,独属桂花的香,在夜色中轻易就让人辨认出来,就像尤寐的发香,霍中浚很早就让王磊撤掉他所有车里的香膏。
尤寐伏窗看去,便见道路的灯杆卷起桂花,那一抹桂色映进半开的车窗,香味直透毫端,她头也不昏了,人也轻灵起来,灵台都被洗涤了。她慢慢地,吹着晚风,渐渐阖眼了。
这一路上,尤寐睡了将近半个小时,车窗透进轻风,许多小桂花聚成一簇一簇,开满一树又一树点缀着尤寐的车窗,悄无声息进入她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