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喊着,站在茫茫天地间,油然生出一种莫大的孤独。
她看见了那只巨大的鸟类异种,比她母亲的身躯还要庞大,让她本能的生出退意,可她看见了那鸟类爪下正死死钳着一个人类,一大滩热血从他的身上流出,热气蒸腾而上,同时也晕化了他周身的雪。
她颤抖着稍微走近了些,护目镜已经并没有在她的脸上,雪霞打在脸上,让她恍若刺痛之痛,不过那痛意也渐渐变得麻木无觉。
那大鸟的爪下原来不知钳制了一个人,两个爪子抓住的是两个,而那两个人偏偏她都认识。
一个受伤严重的是唐助理唐思源,近了才发觉他正在抽搐着,连着肠肚都被掏开翻烂,出气多进气少,俨然是死期将至。
而另一个则是齐星河……
时婷跌坐在一个雪丘后,巨大的惶惑已经淹没了她,可她捂着嘴不敢发声,更不敢流下任何代表绝望和压抑的泪水。
“时婷……别走……”她的耳朵微动,捕捉到了这一声呼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如此雪地中,竟然还能清晰的听到他说得话,断断续续不似往日的意气风发。
她的脑中闪过了他的桃花眼,还有水晶相击的清脆之声。
她只是犹豫了几秒,便手脚并用地爬了出来,她不是这个大鸟的对手,但她不想眼睁睁看着齐星河死掉,她想尽可能的帮助她。
但她甚至都不敢亮出翅膀,生怕成为失去孩子的大鸟的发泄对象,而且为了御寒,她已经没有多余的能量召唤出翅膀了。
那只鸟的体型有三丈高,她绝对不是它的对手,只是一个翅膀带动的气流就能将她扇飞,而她无论做什么在那样绝对体型差面前都是小虾米的蹦跶,正是因为曾经有着捕猎经验,时婷才敢如此断言。
大鸟一下又一下用爪子随意踢着齐星河,而后又去啄食着唐思源的内脏,现在的它完全就是在游戏,在娱乐,而齐星河就成了它的游戏目标。
时婷在有绝对把握的时候,也会同猎物多玩耍一段时间,之前的她并不觉得什么,但现在她太阳穴突突直跳,只觉得残忍极了。
在齐星河被推远,而大鸟又去专心啄食内脏的时候,时婷终于提起一口气感到了齐星河的身边,她要将受伤的他带走,她大体看了一下齐星河的伤,发现穿着研究所特质防护服的他躲过了许多致命伤,但右手不自然扭曲,胸膛又有凹陷,手骨和肋骨应当是断了。
“乖……我的好孩子。”他将时婷额前的头发向后顺去,他轻轻呼唤着她,桃花眼半眯着,像是得到失而复得的至宝那样,颤抖着手,激动的咧起了个笑。
“你先别说话。”时婷克制着呜咽,声音都有些走调,齐星河将匕首在她的手心划了一刀。
手心一痛,齐星河推开她让她快逃,他却踉踉跄跄要同大鸟搏斗,仿佛沾了她的血,匕首就成了勿忘不催的利器了。
时婷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离开,她急着要去帮忙,但眼前的一幕令她的脚步一顿。那大鸟在触及了沾有她血液的匕首立刻就凄厉地叫着向后退去,但很快愤怒的大鸟就重振旗鼓要在一次反扑。
好在这次的叫嚷并没有惊动浮雪。
时婷怔愣着,却见齐星河又朝她招了招手,她忙不迭跑了过去,齐星河笑着朝她张开了双臂,像是要包容她所有的惊慌和不安,如同小时候那样,坚定地安抚她。
她抱住了他,但胸口却蓦然一痛,喉头的腥甜让她不受控地呕出一口鲜血,正好落在了齐星河的半边脸上,那血花衬得他的面容更显妖冶。
可她无暇欣赏去看他的面容。
时婷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匕首尖正在她的胸膛前冒出,甚至齐星河还撑着力气,用力将匕首在她的体内转了半圈。
嘴角的血沫遮盖了时婷的唇形。
“不够,这些还不够。别怕……别怕,你的血能帮我。”齐星河的低语在她的耳边响起,如同恶魔的回音。
她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被抛在了地上,失血让她的眼前变得恍惚,她最后只看见了齐星河将匕首插入了大鸟柔软的腹部……
好似又有谁的鲜血迸溅到了她的身上。
她忽地觉得身上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