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卓已经将包裹收拾妥帖,他将一个小罐子和一把匕首交到时婷的手中,他贴心的打开了盖子,示意她将罐子里的东西涂到身上,可以规避严寒。
时婷犹豫再三,将匕首留下,然后将罐子又还给了喻卓:“我可以分泌抗寒的油脂,不用担心我的皮肤缺水裂开的。”她见喻卓将信将疑,果断将袖子撩开,然后在喻卓的注视下,只见时婷莹白的手臂变得更富有光泽了些,而后满室的馥郁芳香……
他弯腰低头凑近了些,鼻尖耸动。在时婷的视角里,喻卓垂头敛目,像是亲吻神像的虔诚信徒。
“只有手臂吗?”他喉结滑动,声音也沉沉的。
时婷摇头,然后将头发撩开,露出颈部,她的手从脖子抚摸到了肩膀,衣物也随着她的动作向外滑动,直至露出半边锁骨,还有齐星河在她身上留有的齿痕。
“……”他的神色比往日要冰冷的多,连半句话都没有同时婷多说,视线却还停留在她身上,他绷着唇,拧起罐盖的动作也粗暴了许多。
又是一阵香意袭来,喻卓神情晦涩难辨,他将罐子在桌子上重重一放,匕首在手上转了一个来回,然后在那齿痕上点了点,他用的力度十分巧妙,让时婷感受到了刀刃的冰冷,又不至于将她的皮肤刮破。
滑到肩头的衣服被刀尖轻轻挑起,往上拉了几分,时婷又被严丝合缝的包裹了起来。
那刀刃在她的脸颊一顿,时婷正睁着一双纯洁无瑕的眼睛看着她,她纤细若天鹅的脖颈正架在他手中的刃上。
喻卓长出了一口气,手腕一转,就将匕首又收了回来:“你还真是对人没什么防备。”
他眸中被刃晃出的光一闪而过,要是他将利刃架在琼森的脖子上,他肯定早就反击或者逃跑了,肯定不会像时婷这样如此全心全意的信任着他。
他是指挥官,时婷是异人,喻卓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他觉得这还真是一个奇妙的组合。要是换一个心思冗杂的异人来,肯定会将他视作洪水猛兽。
他带着天然呆的小鸟,离开了居住的房子,时婷走得时候还不舍地挥手作别。
但是令喻卓和时婷都没有料到的是,时婷为了不断分泌出油脂,就需要大量的能量,也就是说需要大量的食物……
喻卓陷入了沉思,总不能一直放任下去坐吃山空。
小鸟的分泌物其实很好用,虽然并没有任何的实验期,但喻卓发现许多小型异种都开始绕着他们走,应当是时婷身上的香味所致。
喻卓看着天空飞过的鸟类,默默打下来几只当做口粮。
他带来的火折可以在风雪中燃烧。
他熟练生火开烤,时婷却控制不住一脸纠结的神色,虽然她不认识这些鸟,但好歹是她的同胞,总觉得怪怪的。
时婷发呆:?
最后她含泪吃了小半只,太香了,只是希望喻卓下次处理前别让她知道是鸟就好。
“你们家……还真是奇妙。”沿着山麓而行的喻卓第三次发出了类似的疑问。
时婷却点头如捣蒜,像是完全没被风雪所影响:“是的!我们家之前就是在山上。”
尽管提前做了攻略,喻卓也没想到时婷所说得山竟然如此高……他抬头看向白茫茫的一片,雪霞纷飞,击打在面罩和护目镜上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勤于锻炼,就算路面崎岖陡峭,他也能调动肌肉灵活应对。
但很快他感受到了气流的不同,抬头四顾,一瞬间他一直波澜不惊的茶色眼眸都睁大了些。
是一只巨型的异种鸟,模样像极了刚才被他们拆之入腹鸟类的放大版,它的翅膀扇得用力,卷起的气流令飞雪倒悬,高亢的鸟鸣直接穿刺了耳膜。
看起来它正在焦急的寻找着它的孩子。
但这已经并不是最危急的时刻了,喻卓抬头看向雪山上的积雪,心跳如鼓敲打的他浑身一震。
雪山上的雪状似厚密结实,但实际上有许多空隙暗藏其中,若是有声波正好同积雪的频率相同,那声波的震动很大的可能会引发局部雪崩。
通讯器滴滴作响,遥感卫星可以预测到雪崩的发生,从而警醒附近所在的人员,时婷的手环也同样开始震动,滴滴声如同二重奏,更如同催命符。
轰隆一声巨响,几乎在两个人还在反应的间隙中,雪已然开始滑落而来,期间夹杂着落石和无边的寒意。
时婷的脊背窜起一阵恶寒,但还没等她有什么动作,风雪便摧枯拉朽,带着无可匹敌之势将她,将他们全部掩埋……
狂风呼啸,鸟鸣依旧,灾难过后便是久久的沉寂。
等时婷恢复意识抖抖身子站起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踉跄着,入目全都是白茫茫的雪:“喻、喻卓!喻卓指挥官!”
她扯着嗓子喊着,但大雪吸音,一句话说出去之后竟然连一丝回声都没有,甚至连这声音能传多远她都拿不准。
忽然间她瞳孔一缩,然后猛走几步,扑到了面前的雪地上,她盯着雪地上的红点,凑近嗅着,看着。
观察着红点旁边凹陷的血痕。
是血……
再往前奔跑了几步,只见血迹越发的多了起来。
“喻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