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抓紧时间利用这个吃下核心的林碎处决掉源头,然后在她彻底失控之前,杀了她——当然,这世间能够杀死林碎的,唯有她林碎一人而已。
林碎双手搭在另一个林碎肩上,将她从自己身上扒下来,让她好好地站在自己跟前。
墨色的纹路在她的脸上缓缓流动,失去神采的眼睛却增添了几分异样的懵懂。她看不清眼前的林碎,也似乎说不出话,只张开手紧紧贴上林碎的身体,哼哼唧唧地想要寻求更多的慰藉。
林碎却不留情面地单手抵着她的肩头,不让她再缠着自己,而另一只手又抚上她的脸,轻轻划过她眼下的那颗痣。
濒临失控边缘的林碎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只是感觉自己身前那人十分亲近,于是便配合着乖巧地在她手中蹭了蹭,像是一只温顺的猫儿。
稍显凌乱的发丝贴在脸上,与那黑色纹路相得益彰。
林碎弯了弯嘴角,倒是没想到“自己”快要发狂之前居然是如此的模样,着实有些可爱。但她又觉得这样一点都不好,幸得现在在“自己”面前的是她本人,不然这还真有点难说会不会出点什么意外。
林碎的心情突然就不好了,连带着眼前的自己也变得有些不顺眼起来。放在她脸上的手逐渐往下,经过嘴唇时,用拇指狠狠蹭过她那沾染上血色的唇瓣,将那抹艳丽当做口脂蹭出嘴唇边缘,像美人鱼的鱼尾挂在那偷腥猫的嘴角。
“林碎”此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感觉到自己身前那人的气息莫名变得有些烦躁,似乎连带着自己的心口也被牵扯有些得疼痛。
她慌了神,抬手凑近去寻林碎的脸,但林碎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强行掰过她的身体调转一个方向背对着自己,一只手依旧圈在她脖子上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朝向某个方向,自己则将脑袋抵在她的肩头,也不管她能不能看见,抬手就指着远处那摔落在荆棘上又狼狈站起的源头,吐出那蛊惑人心的话语。
“杀了它。”
“林碎”十分不给面子地歪了歪头,似乎不太懂林碎的意思,她一直站在原地,安静地让身后的人倚靠着。
远处的源头操控荆棘再次挥向林碎两人,但林碎半点躲避或反击的意思都没有,她枕在“林碎”的肩上,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林碎小心!”周一注意到林碎那边的情况,想要上前帮忙却又想起林碎的警告。
她说的对,她不怎么会威胁人,对外人说话时她总是笑着的,就连威胁别人的时候也是一样,甚至两个后果都懒得说,不认识她的人大概也不会害怕她。
口头上的话语总比不上实际的行动,所以她从不乱费口舌,但若是真碰到哪个犟种敢无视那么一句轻飘飘的话,下场可谓凄惨。
其实周一知道自己帮不上林碎什么忙,她比自己厉害多了,就算他不去提醒林碎,她也不会出什么事。可多年来那噩梦缠绕的后遗症让他从最初的好奇转化成了执念,他根本无法对林碎的事袖手旁观。
荆棘的挥下的速度很快,快到几乎只能看见它在半空的残影,两个林碎保持着一人倚靠着另一人的姿势,仿佛这一切都跟她俩没有关系。
经过一番内心挣扎的周一依旧听话地守在钱知璟的身边,他选择相信林碎。
那粗壮的荆棘甩动时带起凌冽的风,割破无形的河流直直撞向林碎,眼见着就要重击在她身上,最后却在距离林碎二三十厘米的样子被拦了下来。
横起的一只手抵在缠绕的荆棘上,“林碎”像是捏住了一只小蚂蚱一样,任凭它怎么挣扎都无法再靠近林碎半分。
随着她手上力气加大,手指渐渐陷入那荆棘中。黑色的粘液伴随着被碾碎的组织从“林碎”手指缝隙之中流出,直到她捏住的那一块完全被碾碎。
枝条在手中爆开的一瞬间,“林碎”也消失在了林碎的身边,下一秒再看见她时,她已经挥出一拳打到那源头的脸上了。
墙内源头一般并不强,只要能抓稳时机,随便一个处决者都可以杀得死它。更别说一个吃了核心力量暴增的林碎,她与那怪物之间的战斗可谓是单方面碾压。
怪物猝不及防地用脸接下“林碎”那一拳后,本就腐烂的脸在强压下爆开一半,顽强悬挂着一颗眼球的肌肉系带像是受力断掉的皮筋,没有牵扯物的眼球被甩飞出去,下巴的骨头碎成一块一块地脱离了脑袋。
哐当…
是鞋子踢到铁板的声音,场内悠闲观战的林碎应声低头,发现她脚边多出了一把刀,是那个“林碎”留下的——说来也好笑,这把长刀是她朋友送的,但具体是哪个朋友她也记不太清了,反正自十四年前从地下室醒来,浮黎说她的随身用品里就有它,自己模糊的记忆里似乎也有这把刀的影子。
为了更好地研发出消灭尸神的武器,公司的那群研究员也曾将这把刀拿去研究过,结果最终得出的结论却差强人意。
因为他们发现它也就是一把普通的刀罢了,只不过这淬炼的技术是顶尖的厉害,在目前的墙内找不出任何一个刀匠能有如此手艺,很难看不出打造这把刀的人当初花了多少心思。
除此之外,他们什么都研究不出来。
自林碎苏醒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