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特化型,你是这种不同寻常的向导。事实上,超过五分之一被确认为迟缓性分化畸形障碍的向导,都有这方面潜质,只要被及时发现,进行正规的专门训练,会成为非常优秀的人才。但遗憾地是,一个人不会超出他的认识限制变成另一个人。医生永远只是医生。在他们眼里,你、你们全都是病人,不完全分化的残次品。”
无论绘心甚八如何看待我,还是他怎样对医学诊断的嘲讽。他每句话,每个字都这么尖锐,辛辣。我挺直了腰背,阵阵战栗。
“好好回想你的学生时代,你真的能凭□□力量和分化成哨兵的同龄人实现对抗吗?业余的搏斗技巧,微不足道的实战经验,被冲动和愤怒驱使,浑身破绽百出,这样的你竟然还能以一胜多,你真的没想过深层原因吗?”
我开不了口。他继续说:“答案很简单,你在青春期分化成了向导。毫无疑问,这是正确的时间点。唯一不正确,或者说不幸的是,你极度排斥这一身份,这源自你对哨兵长年累月的敌视心理。于是,你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分化,甚至这种心理影响严重拖累身体发育。最终,你的学生时代在一份接一份‘普通’的体检报告中结束。”
“绘心部长。”沉默许久的黑名开口,“她已经习惯这种‘普通’生活。可以出于观察的目的,或对她进行带有保护性质的定期检查。但不管怎样,让她入职特殊警署,这是不妥的。”
绘心甚八拿开平板,掰开一次性筷子开始享受泡面,一边幽幽地说:“黑名,你之前交给我的报告书和承诺书,上面可不是这么写的。”
黑名没有反驳,表情一下子紧绷了。
报告书,承诺书。我感觉诧异,又很快觉得这在情理之中。跳下高楼又被黑名救起,我在住院检查的日子里渐渐想通一切。末班电车的邂逅发生已过去三个月。黑名自称大学生,不经意表现出对我的熟悉,还有与长相不符的成熟,不仅深谙社会运作的规则,也知悉一些隐性的,暗面的现象。
如果不是上班族的哥哥袭击我,把我刺激得彻底爆发。我想我们还会继续护士和大学生的来往,在末班电车上等待彼此。但现在真相大白——
我是不完全分化的攻击型向导,黑名是特殊警署部门的哨兵。当时在另一栋高楼上进行狙击的确认是他,救我的人是他。他一直在观察我。
可是,三个月前的我没有任何异常表现,黑名是如何发觉,判断我需要被观察的呢?
我问出口。黑名没有立即回答,仿佛在学绘心甚八的表情,阴暗又苍白的模样。
绘心甚八吸溜着泡面,代为解释说:“黑名最初的观察对象不是你,是那个精神不稳定,随时可能犯罪的上班族。忘了吗,他和你患同一种病,不过分化类型是哨兵。但他的身份标识仍是普通市民,即便判断出他像不定时炸弹一样存在隐患,黑名也不能贸然出手。这会激化特殊警署和一般警署的矛盾。”
我不满道:“在上班族没有犯下事实罪过之前,你们连事先干预的资格都没有?”
“也不是,这里面的可操作空间很大,至少对黑名来说是足够的。但你还做不到。”
“非要这么捧一踩一吗,我的坏脾气我当然心里有数。”
绘心甚八的回答让我不爽。但仔细想想,我,上班族和黑名三个人,虽然负责活跃气氛的基本是我,但黑名作为倾听者和打圆场的人也很重要。而且他和上班族在同一站上车,两个人在站台一定有过很多交流。
上班族后来说自己因为末班电车的会面,心理状态好转许多。我想黑名也是功不可没的。可绘心甚八好像一眼看穿我的想法,否定说:“不,这都是你引发的化学反应。”
“啊?”我睁大眼睛。
黑名大声叫道:“绘心部长!”他蹭地站起来,好像终于忍耐不住。可绘心甚八却一笑置之,“你试试劝说她,要她别再多问。你觉得她表面答应,私下里用最快速度查明一切的可能性有多大?”
黑名表情复杂地瞄我一眼,缓慢坐回去,把脸转开不再看我。
“前·护士小姐。”绘心甚八这么调侃,“你还记得你在等电梯时无意识释放向导素的行为吗,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但只有在你心情真正愉快时才出现,怀着对某件事、某个人的期待,无比雀跃地想着早点发生,早点见面——终于,在某一天的末班电车,当车门打开的一刻,你以前所未有的快乐姿态迎接对方,暗示自己是一名过分随心所欲,依赖情绪的向导。”
我像被绘心甚八嘲弄的笑声击中,蓦地想起真的有一个晚上,上班族和黑名看我目光非常惊讶。那天我因为工作状态不好,白得了两天连休,心情特别好。晚上烤了小饼干,做了杯子蛋糕,穿下午才买的新裙子去末班电车等他们两个。
“黑名……”我怔怔地看过去。在他闪躲的视线中,我心里顿时豁然。原来从那天后,我也成了黑名的观察对象。
绘心甚八又补充说:“上班族也在你时不时释放的向导素安抚下,精神状态趋于稳定,最终在黑名的劝说下,决定去医院进行检查和心理辅导。当然,他毕竟是不完全分化的哨兵,没有意识到你的潜在身份。但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