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进我眼睛的刀刃没有夺走我的性命,却夺走了我的视力,原本只是一只眼睛被伤到,却因为刀刃沾了毒素的缘故,另一只眼睛也在几日之内逐渐失明。待到拆掉围绕在眼周的纱布,我即使是睁开眼睛也同被方才被蒙住毫无差异,我听到一边的医者平铺直叙的声音响起,“是一点看都不到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她大概是已经用手指在我眼前左右试探过,只不过我未曾作出反应罢了。
抓紧了病床上的被褥,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是看不到了而已,如果不是凉挡在我面前,恐怕这会自己也去地狱报道了。思绪转了一圈,我才慢慢意识到,自己已经可以如此平静的想到凉的死讯了。
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张口问道,“凉……其他的死者,都下葬了吗?”
“嗯,已经处理完毕了。”
“我想去看看……和他道个别。”
“我帮你问问……”她的话突兀的截断,我不明所以的转向她的方向,就听到另一边响起了一个声音,“剩下的交给我吧。”
“你是?”
“木叶忍者,奈良鹿丸,这次任务的协助。”
“好。”
确认了身份,医者便去别处忙了,这次事故伤患众多,我在其中都算轻伤了,她也不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等待房间寂静了一会,我才慢慢开口,对着方才声音传来的方向问道,“奈良君是吗,麻烦你,帮我问问死者凉葬在哪里,我想去看看他。”
细细簌簌的声音响起,脚步声,呼吸声,失去视觉之后,听觉被无限放大,之前不会注意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也正是如此,这几日我才从其他人口无遮拦的闲谈中得知,这次事故到底是为何发生。
得知叛忍赤沙之蝎的动向,砂隐派了调查小队,未曾想到在演出时打草惊蛇,对方毫无前兆的发作,双方直接交手起来。叛忍不会在意通人的性命,打起来毫无顾忌,反倒是他们捉襟见肘,让人跑了不说,留下了一摊稀烂要善后。后续医疗忍者援助陆续赶到,现场死伤的大多是平民,即使得到了救助,但还是死了许多人。
想到这儿我突然意识到,凉这个名字,可能太过潦草,又慢慢的补充道,“他是旅团里的舞伎,很有名气。”
“咳,我知道。”他终于说话了,仿佛是为了照顾我一般,在我面前蹲下来,即使我看不到,也能感觉到他的声音是从我正面前方发出来的。
“那就,拜托你了。”
“好。”
我感觉到胳膊被搀扶起来,便顺从他的力气站起,慢慢的尝试着迈步,这几日我已经多少尝试过行走,想要方便的时候也只能摸着墙一点点找到卫生间解决,大概也有些经验。走了一会儿,他拽着我停下了脚步,出声道,“门槛。”
“哦。”
我抬起脚步跨了过去,另一只脚收回来的时候被绊了一下,好在运气不错,没有摔得太难看,只是踉跄了一下便被他扶住。这一次他换了个方式,一只手还是搀扶在我的肘部,另一只手则从身后环住我的肩膀。我不自在的转动了一下手腕,就听他道,“很快,很快就到了。”
走了一会,我被他安置在一处坐着,就听他去打听,模糊的交谈声延续了一会儿,我耐心的等待着,过了一阵听到他走回来的脚步声。站在我面前的人半天都没有说话,我有些不明所以的抬头,问道,“怎么了?”
“他们……”鹿丸的声音有些踟蹰,顿了顿才补全道,“没有找到凉的尸体。”
“什么?”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我又无法去观察他的神色去揣摩一二,停顿了片刻,我只能抱着微弱的希望问道,“意思是,凉他还活着吗?”
“目前……尚未可知。”
“不可能,我分明看到他被刀刃贯穿了。”我摇了摇头,仿佛是在否认一般,又慢慢的自言自语着,“没有死,如果没有死就好了。”
“你同他……是什么关系?”
鹿丸的问话让我愣住了,我想了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终只是淡淡道,“只是,萍水相逢的人罢了。”
他没再问什么了,又搀扶起我的手,“要回去吗,还是先去别处走走。”
“嗯?”我有些不可置信,“你们忍者不是都忙的要死吗,还有那么多伤患没处理完。”
“我不是医疗忍者。”
“哦……”我顿了顿,“就回去吧。”
“好。”
回去的路上,他没有再说什么,等把我扶到床上坐好,他又问我,“你以后怎么打算?”
“我原本是打算去风之国定居,现在看来,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为什么选择风之国?”
我挑了挑眉,总不能说从川之国往西走就是,确实之前也未曾多想,总想着先离开试试,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免得宇智波一神经又抓我回去,未曾想到遇到这样的变故。我伸手摸了摸自己闭着的眼睛,叹了口气,自己之前的积蓄估计也在混乱中遗失了,身无分文,等他们救助的任务完成,估计又是露宿街头的命。
再加上还看不到的话……总觉得,是比死还要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