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买下来了,”阿成说,“他让我来陪你。”
阿成问,“你现在有什么想吃或者想要的东西吗,我都能给你弄来。”
尹书韫努力笑道,“不用了。”
人在等待的时候,时辰的流逝便如同烤火,把人的心烤得摇摇晃晃、劈里啪啦。
第四天的夜晚依旧从尹书韫的空腹中渡过,到了第五天的时候,她的眼前甚至已经出现白雪花的幻影。
不、不能再这样下去...
尹书韫让阿成给她拿来厨房的米糊,强迫着自己往嘴里送,因为是米糊,所以想吐的时候只要用力地捂住嘴往肚子里吞,还是能吃进去的。
第五日的夜色逐渐降临,但依旧没有尹云观的消息,由是柴房里的寂静便变得尤其让人心惊。
尹书韫的肚子里像是有一百只爪子在挠,她实在坐立不安,对柴房外侍立的阿成说,“阿成,帮我出去找尹云观,帮我打探他和长鸣场的消息。”
阿成走后,她缩在墙角,嘴唇呢喃,“应该已经到都城了,该是到了...”
低声细语,似是祈祷。
等着等着,远处传来马匹奔腾的声音,门外好像来了许多人。
尹府外,马匹裹着沙尘和夜色而来。
尹家的仆人看到徽章后惊慌道,“是司马军。”
人群中的最前面,高头大马之上,坐着的不正是那位魏仲余么?
那人轻轻一个扫眼过来,就吓得尹家的下人们忙不迭往后退。
他们可不像惹这位活阎王!
司马军亮起手中的诏令,魏仲余开口,“搜。”
一句落下,一群人如同流水般涌入尹家,尹家的侍卫哪里能抵过训练有素的司马军,被撞得退避三尺。
魏仲余行于最后,腰间只挂了一支玄剑,但身后却像是披了无尽的肃杀。
他坐于庭院内,身后的侍卫直接将大理寺送来的大臣给扔到地上。
那大臣的脸孔和身体早就被血糊得不成样子,他看向魏仲余的脸上充满了恐惧。
谁能想到如此俊美无俦的皮子下,是一位罗刹呢。
魏仲余说,“审。”
尹府的庭院内,传来当朝太子党的尖叫声。
看着眼前不成人形的三品官员,魏仲余懒怠地撑着手,只觉得无趣。
三品官员尖叫道,“太子救我,太子救我!”
“太子虽被禁足,却在东宫宴请宾客,”魏仲余用手点着腰间的剑,“要不要我帮你问问,他是否介意再加上你这么一个座上宾?”
三品官员,整个人脸色转灰,趴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阿成回来时,正好看到一个血人被抬出去,尹府被一群新的人马给围住,府内全是闹哄哄的声音。
他佝偻着身体,顾不上惊慌,大步地跑回柴房的地方。
柴房偏僻,尹书韫听着府内的喧声,一开始以为是尹云观回来了,但是仔细听,那些人的脚步声很重,像是军中人。
她站起身往外看,第一次如此期望能看到尹云观的身影。
如果尹云观真的能把她的父母带回来,她真的会非常感激他。
无论是谁能救她的父母,她甚至可以将那人的名字刻在自己的身体上,日日感恩戴德,为他焚香祈祷。
只要能救回她的父母...
“尹家、尹家姐姐...”阿成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我、我打听到了。”
尹书韫的眸子顿时亮起来,连日里死寂的眼中出现了璀璨的亮光,“他现在在哪里?”
“在太子东宫中,太子打着清者自清的名义在宫中宴请,尹公子也在其中,”阿成说,“我听说后直接去了东宫,看到公子坐、坐在首座,太子对他很是恭敬。”
尹书韫一顿,“他为什么在东宫,他不是要去长鸣场吗,他是已经回来了吗?”
她的脸色愈发变白,她的手攥住小窗上的木栏。
“尹家姐姐,这个问题我也直接问了公子,他说、他说...”
“他说太子与尹家事重,他实在走不开...”
“走不开?走不开?”尹书韫的声音越来越颤抖,“他可以找人去办啊?他派人去了是么?”
“尹家姐姐,公子他还说...”阿成因为尹书韫脸上的神情而感到十分难以启口,“他还说...石徽,被他弄没了。”
此话一出,尹书韫身体猛得一绷,她扶着墙,气血翻涌,直接喷出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