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骑马,更别说打猎。”
宋直家境贫寒,家中只有他与妹妹二人,从前宋直读书时全靠哑巴妹妹赚钱维持生计,连吃饱都成问题,自然没有余钱学马术。唯一一次骑马,还是中了探花郎后的游街。
随春生本想说些什么安慰他,宋直却眼睛一亮,道:“随兄,你从前上过战场,应当会骑马射箭吧?”
“的确是会。”随春生几乎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他是想要自己教他:“但是,骑射并非短短十几日就能学会的。”
“没关系。”宋直挠头笑道:“我也很想感受一下骑马的滋味,你不知道,三年前您回京那日骑着马挥舞长枪救下我与妹妹时,是何等的英姿飒爽,我与妹妹都很崇拜你。”
随春生笑了笑,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娴静温婉的脸,她道:“裴尚书之孙可曾再来找过你们麻烦?”
宋直摇头,鬼头鬼脑地朝着周围看了看,而后压低声音道:“三年前他被您一枪吓得尿裤子的事到现在众人还津津乐道,他应该是没脸再来找我们麻烦了。”
“那就好。”随春生道:“现在你总算熬出好结果,日后要好好照顾妹妹。”
“那是当然。”宋直乐道:“要想欺负我妹妹,就算是随兄你,也得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日头逐渐高升,两人背影越行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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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寿宫内。
谢兰霁并未等候多久,便见到了太后,欲行礼之际,太后连忙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乖孙女,来,到祖母这来,不用讲那些虚礼。”
“多谢祖母。”谢兰霁欠身,任由太后拉着坐下。
太后乃是当今皇帝谢志远的亲生母亲,出生市井,却并不市侩,为人温柔慈祥,对谢兰霁更是疼爱有加。
她拍拍谢兰霁的手背,慈祥的面上满是担忧:“我听闻昨日夜里有小贼闯入你府上,让祖母看看可有受伤?”
谢兰霁轻轻将手覆在她的手上:“让祖母担忧了,孙儿并未受伤。”
太后于是认认真真将她看了好几遍,确认她真的无碍后,才松了口气,道:“我听说璇玑那小丫头前儿还不小心将你推下了亭阁,可把祖母吓坏了。”
“祖母放宽心,孙儿没事。”谢兰霁宽慰道。
“要是有事还得了。”太后无奈嗔她一眼,又道:“我听闻救你的是新晋状元郎,这人我也听说过一二,的确当得重赏。”
“父皇已赏过金银财宝。”
“这样啊。”太后喃喃道,似有几分惋惜。
“不过……”谢兰霁话音一转,继续道:“孙儿听闻这位随大人迄今还未娶妻。”
“娶妻?”太后皱眉思索片刻,道:“我记得你父皇最近似乎在准备为璇玑招驸马的事,随大人倒是不错,平民出身能力文采都算得上顶尖,配璇玑倒也行。”
老太太越说越觉得满意,于是拍拍谢兰霁的手,道:“若是能将璇玑的婚事也定下来,你们二人说不定还可同日成亲,就是不知这随大人为人如何。”
“孙儿听闻这位随大人谦逊温和,品性尚佳,连父皇也多次夸赞她。”谢兰霁脸上露出温和真切的笑,似对这位随大人也极为满意。
太后于是放下心,又笑着与谢兰霁说了会话,便觉困乏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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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西沉,随春生教完宋直跑马后,踏着夕阳回到了府中。
她将如今朝堂的势力分布在纸上细细划分,正思考时,门被人敲响。
“进来。”
随春生将纸张收好,抬眸看着走进来的常玖:“什么事?”
常玖拿着信封走到她面前:“又是小孩送来的。”
随春生便搁下笔打开信封,同样的,只有一句话和一个地点。地点没变,话却成了:今夜戌时红殇楼天字一号包厢,有要事相商,关乎随大人与公主。
她放下信纸,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酉时一刻。”
“好。”随春生道:“准备准备,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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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殇楼是京城内最大的美人窟,当夜色覆去天地间的光亮时,它便是天地间唯一的亮色。笙歌伴舞,莺莺燕燕舞着红袖,清婉的歌喉一唱便是一宿。
这种纸醉迷金的地方,随春生是第一次来。
在常守的易容下,随春生扮作平常人,跟着老鸨去了天字一号包间。
包间内,早有人在等着她。
天字号包厢为了方便客人,兼顾了隐秘与开放,东边整面墙全数做成窗,足足三层,一层是实心木,两层是镂空窗。机关一开,便能将最外层的实心木打开,里边的客人便能一览楼下的舞台。
随春生进去时,那人正坐在窗前的木椅上朝楼下看。铺着狐裘的椅子侧边,露出一截暗蓝色锦袍。
听见声音,他微微侧头,露出半边脸,似真似假地笑道:“随大人,本宫可算把你盼来了。”
随春生欠身行礼:“太子殿下言重。”
面前这个雍容华贵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当今太子谢东。
“随大人不必多礼。”谢东朝她点了点下巴,示意她坐到自己身旁:“既然来了,便一起看吧。”
“是。”随春生应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