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子时,夜色已深。
随春生坐于书案后,左上角莲花台内烛火跃动,暖光渡在她半张洁白的侧脸上,平添几分宁静的暖意。
这份暖意没维持多长时间,平静的火苗忽的左右摇摆起来,紧接着两道人影破门而入。
“大人——”
人未到,声先至,随春生不用想都知道喊出这声的人是谁,她撩起眼皮看去,便见常守一跃而入,三两步跑到她面前,将怀中的东西往她桌上一放。
“大人,东西取来了!”
随春生案前的烛火因这一下跃动更甚,她垂眸看去,便见桌上放了一条黑色革带——的确是谢兰霁在店中买走的那条革带。
“做的不错。”随春生弯唇拿起革带轻轻摩挲,唇角无意识弯起。
“大人。”常守看她一副心情颇好的样子,不由大着胆子凑近道:“您要我们去偷这条革带做什么?”
他说着,认真观察了一番随春生手中的革带:“这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
随春生把玩着革带,头也没抬:“你说呢?”
常守低眉看去,自家大人十指修长,在墨色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白皙,可惜,右手上有一片可怖的疤痕,硬生生破坏了几分美感。
而彼时,她正用指节摩挲着这条革带,表情温润含笑,漆黑的瞳孔带着几分玩味。
常守背后一寒,立马捂着自己的胸口后退,满脸惊恐:“大人,我这卖艺不卖身啊,您要玩这种游戏,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合适啊。”
随春生嘴角一抽,真有几分抽死他的想法,于是手一用力,眉眼带了几分忍无可忍:“滚。”
常守:“好嘞。”
他麻溜转身,常玖迎门而入。
两人撞在一处。
片刻后。
随春生抬眸看向常玖:“你们不是一起回来的?”
“当然不是。”常守捂着眼角的淤青:“大人您是不知道,那公主府的守卫又增多了,该说不说,咱们这位陛下还真是重视这位前朝公主。”
常玖抱臂点头:“并且有几人武功很是不凡。”
随春生若有所思地垂下眸,片刻后看向两人:“你们没受伤吧?”
“没有。”
“有!”
两人的目光一同看向常守。
常守指着自己淤青的眼角,控诉的瞥了眼常玖,嗷嗷叫道:“大人,我这算工伤吧。”
“……”
两人都没理他。
常玖摇摇头:“没有受伤,就是处理那些尾巴费了些力。”
“没有就好。”随春生道:“这两日你们先不要出门,现在先回去休息吧。”
“是。”
常玖点头应声转身欲走,常守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还想继续问这革带的用途,一回首对上随春生冷淡的目光,顿时歇了所有心思,转身就走。
次日,常守在随春生的腰间看见那条革带时,差些灵魂升天。
他连忙扯住常玖的衣服,结巴道:“常常常玖,你快看,大人是不是疯了?”
常玖早便看见了,因此一把拍掉常守的手,道:“大人做事必有她自己的用意。”
“什么用意?”常守满脸大祸临头的表情:“挑衅公主?”
另一边,公主府。
谢兰霁起身没多久,便接到了来自宫中的懿旨,说是太后娘娘要见她。
一路坐着马车到皇宫门口,恰好遇见大臣下朝,谢兰霁便候在马车上未曾下去。
朝阳耀眼,透过轿帘照入轿内。
轿帘突然被人急匆匆地敲了几下,谢兰霁便问:“怎么了?”
花朝惊疑不定的声音响起:“殿下,您快看。”
谢兰霁目光微动,掀开轿帘往外看去。
“公主,您看随大人腰间那条革带。”花朝道:“奴婢怎么感觉和昨日您为小将军买的那条一样呢?”
不远处,绯衣身影年正缓缓走近,她戴着纱帽穿着官服,看起来一身清正,而她的腰间系着的,与昨日里谢兰霁买的那条革带一模一样。
谢兰霁看得清楚,的确一模一样,联想到昨日在店铺内这位随大人说的话,谢兰霁几乎可以肯定,昨夜那个窃贼就是她府上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冷静道:“花朝,莫要胡说,随大人或许只是恰好与我买了相同的,如何能断定那就是昨日我们买的?”
话音落下,远处的青年忽然朝着她的方向投来一瞥,紧接着,唇边弯起道意味不明的弧度。
烈日灼灼,谢兰霁眸中却没什么温度,只收回视线放下轿帘,冷声道:“下回莫要再胡说。”
轿外的花朝连忙应下,趁着间余恶狠狠瞪了随春生一眼。
随春生笑得愈发灿烂,惹得身边的宋直疑惑发声:“随兄,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
随春生摇摇头:“没什么。”
“哦哦。”宋直心有其他事,听他这么说也没多想,道:“没想到下个月的春猎不仅皇子会参加,就连两位公主也会跟着一同参加!”
“是啊。”随春生收了些笑,温声:“宋兄可要好好准备。”
“我倒是想。”宋直摸了摸鼻子:“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