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娟儿把甜妞摁在家坐好,嘱咐几句终于拿上筐子镰刀出了门。
……
“太爷爷,我看你来了。”
过了半个时辰,周老三提着酒肉到了周铁牛家,他琢磨着老人上了年纪,还是该吃些有营养的,就又走到隔壁大村子的肉铺上,买了块猪肝来,加上王金秀给的酒和花生,才一起给太爷爷带来。
至于钱嘛,酒水是他个人的孝敬,猪肝从周铁牛的工钱里扣!这周铁牛花钱没数,一点都不会攒,周老三和他说一两银子一个月,其实和乔玉香一样,是二两一月,剩下一两银他先攥手里,等看周铁牛慢慢懂点事了,再一起给他。
“喔,你回来了?最近书念得咋样?听你娘说,先生总夸你听话能干,将来有大出息喔。”老爷子记忆又乱了,时不时犯些糊涂,叫人哭笑不得。
周老三把东西搁下,贴在老爷子耳边说,“我不读啦,太爷爷,我都回来大半年了。”
“读书好啊,读书好。”周老太爷压根没听见周老三在说啥,自顾自的接着话。
周老三站在院里和老爷子闲扯了几句,伸头见水缸里的水空了,提着空桶给老爷子打满了水,房前屋后转悠了几圈,见没多大问题,就又陪着老爷子鸡同鸭讲的唠了几句,看看时辰不早了,周老三惦记着回镇上去,拍了拍老爷子的手,“太爷爷,我走了。”
“你走吧。”老爷子把这句话听明白了,等周老三走了,他准备拄着拐出门找老伙伴唠。
临近五月,田地间一片绿油油,地里的禾苗又绿又齐整,瞧上去心情就好,周老三刚走到村口,一眼就望见一伙孩子在村口的树下玩耍,周村的入口处有一条小河,上面有板石桥,桥头边有两棵上年纪的古树,孩子们夏天时经常在树下耍,也下河洗澡,不过,现在还没到夏天呢,河里的水不多,河低露出不少大石头。
周老三随手摘了几朵花,边走边碾着花耍,人还没走上桥,就听见前面那伙小孩发出阵阵惊叫,好像有孩子从桥面上掉下去,砸在桥底下的石头上了。
周围就周老三一个大人,他赶紧飞奔过去,一看了不得,躺在桥底下干枯河床上的,正是猫儿,猫儿才一岁多点,路都走不稳,当然不可能一人出来玩,是甜妞在家闲不住,找了块背带把猫儿背在背上悄悄出来耍,刚在石板桥上打闹的时候,一个不留神,猫儿就从她背上滑了下来。
“猫儿?猫儿?”周老三戳了戳侄儿的脸,孩子脸憋得通红,像是能滴出血来,最后哇一声大哭起来,周老三这才松了口气,哭出来就好,幸好这小不点运气好,一头栽在河底的烂泥上,要是碰在石头上,脑门非得开花。
不过,那胳膊是磕着了,划开一个大口子,正哗啦啦的流血,周老三瞅着要紧,赶紧扯了一角衣襟摁住伤口,然后抱起哇哇大哭的猫儿往家走。
进门王金秀周虎生都不在,只有二嫂慧香坐在院墙下编竹筐,见周老三抱着猫儿进来也吓到了,赶紧对跟进来的甜妞和豆饼说,叫他们把罗娟儿还有周家老大喊回来,自己和周老三忙着用稻草烧成灰,给猫儿止血。
猫儿手疼,哭得浑身冒汗,扯着嗓子听得人扎心,最先赶回来的是王金秀,一看孙子这样心疼极了,“不行,不行,得请个大夫好好看。”
慧香说是,“我去请。”说着匆匆出去了。
等罗娟儿赶回来,猫儿已经止住了哭,就是脸还是红,呼吸有些急促,罗娟儿气急了,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回头就给甜妞一巴掌,甜妞知道自己这回犯了大错,也不敢哭,捂着脸呆怔了一会儿,才呜呜呜小声的哭起来。
罗娟儿一看甜妞竟然还敢哭,不禁更加生气,指着她骂,“还有脸哭?你弟差点给你摔死你知道不?我走前咋嘱咐你的啊?你但凡听话些,我就能少操心,别哭了,你还叫人活不叫人活!”
孩子是当娘的心头肉,罗娟儿教训自己的娃,按理别人插不上嘴,都说甜妞顽皮不像个女娃娃,但是周老三还挺偏爱这侄女的,但他此刻不好说啥,便站在一边。罗娟儿嘴上骂了还不够,抬手又想揍甜妞,这下王金秀不依了,抬手把甜妞扯到自己身后。
“你有气冲孩子撒干啥?刚才揍那一下叫她长长记性就够了,甜妞是女娃娃,女娃揍不得,再说了,她自己才五岁还是个娃娃,你叫她看孩子,她能看得了?”
王金秀说得句句在理,也因为在理,罗娟儿更觉得憋屈,她这不是没办法吗?豆饼被这场面吓愣住了,刚才猫儿掉下桥他也在,是甜妞在前头跑,豆饼在后面追,罗娟儿看见豆饼也一肚子邪火,一巴掌拍在豆饼脑门上,“你是不是追甜妞了!你不追猫儿能摔下去?”
这巴掌来的突然,其他人都没料到,赶巧周老二听到消息赶了回来,把这幕看在眼里,豆饼是他的儿子,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