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
大臣们讨论的中心有二,一则是郑克塽亲征阵前,如何克之,二则是……应该找一个与郑克塽旗鼓相当之人对阵,该遣何人?
康熙听了这个消息后,下意识就是皱了皱眉,毕竟在他看来,此计不可谓不毒。
郑克塽而今不过十岁有余,还是个孩子,却敢坐镇三军阵前,届时哪怕是胜了一仗,也会被人诟病欺负小儿。
若是败了,更会受人话柄,被人讥讽连个小儿也不如。
这是妥妥的阳谋,只看大清如何面对。
这件事让整个朝堂都陷入了僵局,吵吵闹闹两日,仍旧是没有什么结果。
这日,康熙与胤礽同桌用饭,看到不远处那自己想吃却夹不到的佳肴,不由叹了一口气。
胤礽随即放下筷子,一脸疑惑的看着康熙:
“汗阿玛近日究竟为何事而忧?保成听说汗阿玛近来殿中烛火彻夜不息,您眼下亦有青黑,此乃肾气受损,操劳熬夜所致。”
康熙听了胤礽的话后,下意识的抬手遮了遮眼睛,但随后他就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自己近来虽然愁绪如麻,可是殿中却点着安神香,强硬性的让自己入睡。
岂会如保成所说,眼下起了青黑?
康熙顿时无奈的看了胤礽一眼:
“好小子,如今竟然也知道声东击西的诈朕一诈了!”
胤礽弯了弯眼睛,抿着小嘴一笑:
“招不在鲜,有用就行!对了,汗阿玛最近究竟是怎么了?方才来对着这一桌子菜肴叹气,莫不是今个保成让人准备的菜肴汗阿玛不喜欢?”
胤礽没有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康熙听得此言,连忙摆手:
“非也非也,保成已经做的很好了。是朕,是朕想着朝上的事儿。”
说到这里,这顿饭已经没有什么滋味了。
所幸胤礽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于是便让宫人将一应菜肴撤下,换了一壶茶水上来,为康熙斟了一碗:
“汗阿玛说说看,保成说不定有办法呀!”
胤礽作出一幅愿闻其详的表情,康熙本来不想说,可是这会儿也不由为胤礽眼中的关心心中一软,简单道:
“保成可还记得福建总督姚启圣当初立下不破琉球不还朝之誓言?”
胤礽点了点头,思忖道:
“保成记得。莫不是,如今攻打琉球出了问题?”
康熙点了点头:
“正是,那郑军竟让才继位,将将十岁的新郡王亲征前线!”
胤礽不由眼中闪过诧异,如果他没有记错,郑经应该明年才会亡故,届时郑军会因为权柄交接产生空档。
那时候,本该是合适的攻打之机!
然而,胤礽不知道的是,三年前姚启圣俘虏了刘国轩,此乃郑军大将,郑经之左膀右臂。
是以在刘国轩被俘后,郑经又因攻打大清受挫,一时悲愤,借酒消愁,却不想早早一命呜呼。
而彼时的陈永华也因为冯锡范的构陷抑郁成疾,不堪重用,更是在郑克臧被缢杀后受惊而亡。
而后,年幼的郑克塽继位,郑军的权柄交接在血色中,平稳过渡至冯锡范手中。
三年前的那只蝴蝶振翅一扇,却已经改变了而今的局面。
康熙提起这事儿就有些不爽,倘若他御驾亲征,那是太看得起郑克塽;倘若他闭而不应,那怕是要落人话柄;倘若他派遣亲王,郡王前去,又未免有以大欺小之嫌。
总之,郑军这一计,是挺心脏的!
“那郑克塽而今才十岁又一,朕如何能与之当面叫板?至于朝中人意图请康亲王坐镇……赢又如何,输又如何,只消传扬出去,怕也是要落一个以大欺小之名。也不知这一回出此毒计者何人?”
康熙说的咬牙切齿,胤礽挑了挑眉:
“汗阿玛知道当如何?”
“自然是,找出来!”
康熙几乎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听着他的语气如同要杀人,随后就听康熙道:
“朕一定会好好用他!”
胤礽:“……”
果然是,人人都恨老六。
但是,人人都想当老六啊!①
不过,看到康熙这幅模样,胤礽却站起来,指着自己:
“汗阿玛,倘若要破此局,保成便可!”
“这怎么行!”
康熙想也不想就否了,可是胤礽却道:
“怎么不行?汗阿玛,保成年纪比郑克塽小,自问本领也不弱于其,为何不行?
只要保成前去,保成太子之尊压他一个郡王也是绰绰有余吧?至于以大欺小之说……”
胤礽作出一幅扭捏腼腆的模样:
“既然是郑军好容易的布防,那保成只好笑纳了呢!汗阿玛这段时间,正好督促办办报社,到时候一定要让保成的雄姿传遍大清!”
好家伙。
上阵亲征被胤礽说的和吃饭喝水一样,一派轻松。
康熙只觉得自己的血压都要高了,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臭小子!朕还活着呢!你就想着去做那么危险的事儿!”
康熙只觉得自己的理智就如那要断不断的弓弦,在断裂的边缘横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