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很快就找到了他刚刚进入狸花猫身体时所在的那个通道口。
通道外很黑,隐约也有点灯光,还有零星的脚步声和私语声,但不出去,还是无法判断那究竟是哪里。
黎渐川不能排除四号没再留下别的陷阱的可能,所以目前没有返回去的想法。
至于罗大的事,一会儿去了义庄,见过罗大本人再说。
黎渐川边用逐渐恢复完全清醒的大脑进行着杂七杂八的思考,边无声地走出柴房,跃上低矮的墙头。
今夜无雨,明月当空。
黎渐川走了一段,寻到一户人家盛了半桶水的水桶,一个猛子扎进去,快速洗去身上的脏污与血迹。
跳出来时,伤腿不小心一滑,没踩稳,咣的一声带翻了水桶,这家正房里立刻传来动静,骂骂咧咧地就有人要动身起来。
黎渐川本能地弓起身子炸了下毛,然后迅速抖动身体,甩干净水珠,嗓音嘶哑尖锐地喵了一声,就飞一般冲出了院门。
“水桶没盖盖儿,又被野猫钻了!”
身后响起迟了一步的大骂:“这些小畜生也没人管管,一天到晚捣蛋,真是晦气……”
声音渐远。
黎渐川贴着胡同边角往前小跑,下意识舔了口爪子,鼻尖吸了吸,打了个喷嚏,莫名感觉有点心虚。
在上个副本短暂地当了下狼犬,因为到底是怪异操作,而非游戏将他的精神体送入躯壳,所以受到的狼犬本身的动物习惯影响几乎是没有。可现在,只短短一小会儿,他好像就受到了这只猫随性恣意,还带点小贱兮兮的习惯影响。
没错,这绝不可能是他某些隐藏的性格面突然被猫身觉醒了,只会是躯壳本身的问题。
黎渐川确信。
大致洗去血腥,让自己至少表面看起来与其它野猫再没什么明显差别,黎渐川找到一个角落,使用镜面穿梭,赶去了小定山山脚下的废弃义庄。
若非他已浪费了一个多小时处理四号给他设置的险境,他实在不想再动用镜面穿梭。
这项特殊能力的负面效果已越积越多,对他的身体产生的影响也越来越大,而这局游戏的剩余时间还有四五天,就算能早早解谜,也还得再坚持至少两天,这两天里用特殊能力的危险时刻只怕还有很多。
是时候该省省了。
他有预感,这烧伤再多上几道,就要从表面的皮肉深入到内部脏器中了,若真是这样,到时候他恐怕将直接失去大半战斗力,虽不说会任人鱼肉,但也相差不远矣。
越是强悍的特殊能力,越是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镇上夜深人静,小定山山脚下的废弃义庄却聚集了许多火把与灯笼,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
黎渐川从小定山的山路上钻过来,于背光处跳上墙头,蹲在阴影里居高临下地观察着义庄内外。
这处义庄不大,就一圈塌了小一半的破墙,圈起来了一大一小两间屋子。
屋子前是一片杂草丛生的院子,堆满了横七竖八的旧棺材、破草席,有的开,有的合,有的空荡荡,有的卷着腐烂的肢体与白骨。
大屋子没有了门,里头堪称灯火辉煌,光线亮,一眼就能望见一些相比于外面而言还算齐整些的新棺材。两道穿着警服的身影在那儿站着,偶尔来回走动,围着正中央两具新鲜尸体和验尸的人。
小屋子则一片漆黑,没有半点动静。
义庄门前檐下挂着一片片破烂的白幡,随风招摇,配合着内里景象,确实堪称阴森恐怖。
但不论是站在义庄内验尸的,还是聚在义庄外堵门或凑热闹的,显然是都不将这点可怖画面看在眼里。
尤其大门外露胳膊挽袖子、手里提着家伙什的周家家丁,要不是门内有一排警察举枪指着,自家二奶奶也还没下令动手,他们保准直接冲锋进去,不管什么牛鬼蛇神,阴森不阴森的,掀翻棺材就闯了,救自家老爷去。
这一堆气势汹汹的人前头,立着的是气势更盛的周二夫人。
她身侧一名小丫鬟提着精巧的琉璃灯,将周二夫人那一双伶俐小脚和一身雍容贵气的行头照得纤毫毕现。她身材瘦小,按理说是与这装扮不相配的,但其人脊梁骨却挺得太直太硬,像根银枪似的,寒光凛冽,凶气赫赫,不太像是封建礼教养出来的寻常深宅女子。
她瞧着台阶上戳出来的那一杆杆枪,面上只有冷笑,声音吐出,如碎玉掷地,清亮震响:“到底验什么尸,验上半个时辰也不见动静,还得用枪杆子把亲眷拦在外头,自己躲进义庄里偷偷验?”
“我看是他罗大心里有鬼!”
“丁局长走马上任那年,镇上家家户户都被缴了一遍枪,手里绝没有半根枪杆子!”
“如今我家老爷当街被歹人枪杀,这枪从何来?朋来镇里里外外,究竟谁人拥枪最多?出了事情,第一时间只带走了现场尸体,却一不管附近封锁,调查凶手,二不管四周证人,任其归家分散,这到底是想断案,还是存了别的心思,当我看不出来?”
“也不知究竟是我家老爷年节的礼没送够,还是又挡了谁的路,要遭上这一遭!”
门内一排警察里为首的,正是黎渐川在阮学智坠楼案里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