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3)

历拂衣没有说话,洛疏竹也看不懂他的神色。

她太过真挚,让人不由自主地信任。虽然不想承认,但历拂衣知道自己,确实有些动摇。

他本不该轻易信任。

可是,如果能够清清白白,谁又愿意永远活在污蔑的深渊中。

“叩叩叩——”

“那个,我听见有人说话……是不是醒了。”门外有道声音说:“我拿了点内服的药,特别管用。”

敲门声一声比一声响亮,大有不开门就不停止的气势。

原本的话题被打断。

历拂衣在心中骂了一句,伸手一捞,把掀开的被子盖了到洛疏竹身上,随后依在床柱上,挡住了她大半个身子,才开口:“进来。”

一个人从门缝挤了进来。

牛高马大的一个人,却在对上屋中两位时,心底生出不安的局促。侯义蹑手蹑脚上前,把一个瓷瓶放到榻上,又迅速后退,生怕是惹得他们不悦似的。

“那个、那个……祖山被山下的兄弟截住了,我认错人了。这个……呃,绿色眸子虽然少,但也确实有些人天生如此,是我武断了。”

他一语落下,又忽得抱拳,猛地朝床铺方向鞠躬,“姑娘!对不住,今日算我侯义欠你的,来日……来日,任凭驱使!”

侯义抬眼看了下她的脸色,又小声补充:“但不能违反我大景律例。”

洛疏竹觉得腹部还在汩汩流血,她半靠着床头,无心应付侯义,只拔开瓷瓶,朝里面闻了闻,“这是什么?”

瓶中一共就一颗药,色泽通红,带着淡香。

“这是火灵芝做的伤药,特别珍贵,也特别有效。”侯义一下来了精神,解释道:“这是皇家特供,我上次立了大功才发的。”

却没有人再搭话。

室内一片安静,屋中气氛古怪,历拂衣更是把玩着手边的茶杯,看都不看他一眼。

纵然大条如侯义,也感受了不太对劲。

他看看历拂衣,又看看洛疏竹,表情纠结,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强行忍住了。

——还是走吧。

侯义转身离去,他在关门的瞬间,看见床榻上的两人,心中那念头便又猛地蹿了上来,占据上风。

他说:“这夫妻间哪有不吵架的,正所谓是床头吵架床——”

回应他的,是历拂衣抄起砸来的茶杯。

茶杯坠地,侯义猛然把头缩出门外,然后迅速地关上了大门,逃离现场。

屋中又只剩下两人。

漫长的沉默后,洛疏竹打破寂静:“……你还走么?”

历拂衣转脸看她,良久,抬手,点在了她的眉心。

一股力量窜了进去,让她有些眩晕。

在昏迷前的最后一个瞬间,她听见历拂衣在她耳边说:“我没骗你,腾啸剑确实被禁锢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洛疏竹想,意思大概是,不走了吧。

……

她失去意识,身体向前倒下,靠在历拂衣的怀里。

乌亮的头发也顺势落了下来,划过他的手背落到榻上,留下痒痒的触感。

历拂衣把她手心的瓷瓶重新盖好,扔到床头。

然后,掌心凝起所剩无几的灵力,抬手,贴在她的后背。

一股灵力涌入洛疏竹的身体。

不知道是痛苦还是舒服,她眉头一直拧着,脑袋却抵在历拂衣的肩头,微微蹭了一下。

霸道的灵力在她的身体里流淌,腹部的伤口在加速愈合。

历拂衣忽得皱起了眉。

——为什么洛疏竹,只有两条灵脉?

他们天族,生来便有三条灵脉。这三条灵脉,代表着灵力的纯厚,也代表着天赋的最高可能。可是此刻,他感受到,洛疏竹只有两条。

且不论她为何缺失了一条灵脉,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达到现在的实力,那么……

历拂衣蓦得轻笑出声,“原来洛姑娘,还真不是太过自信啊。”

——是生来强大。

他替洛疏竹掖好被角,走出了屋子。夜风中,他最后一句话慢慢飘散,“睡着的时候,倒也没那么讨厌了……”

*

马车晃晃悠悠。

也不知道是太累,还是昨日输送的灵力太过猛烈,洛疏竹还未曾醒来。历拂衣看着那熟睡的面孔,半响摇摇头,掀开车帘走了出来。

刚下过雨的空气带着点特殊的味道,他弯下身子,做到驾车人身边,四下打量周围的风景。

驾车的是侯义。

他身为兵长,本不该做这些事情。只是,送了药之后,侯义还是有些愧疚,于是自告奋勇,替两人驾车。

他本就是个热心肠的健谈之人,也不在乎历拂衣一向冷漠的态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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