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动作全都停了。
历拂衣朝门口看,挤出一句话:“又是什么东西?”
那汉子手中的弓弩瞄准历拂衣,声如洪钟:“蛇妖,我让你放开那个姑娘!”
他话音落下,身后便涌进来一队衣着相同之人,那些人训练有素,瞬间站定到院子的各个角落,呈现包围围合之势。
他们手中有着相同的红色弓弩,此刻,全部瞄准正中间的人。
那汉子又道:“我乃缉妖司赤门门下,丙队兵长侯义,奉命捉拿竹溪山恶妖祖山。你快快束手就擒,别再无畏反抗!”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唰”得一下展开,抬头看看历拂衣,又看看纸,“眸色苍青,身长八尺,强抢民女,没错,就是他!”
历拂衣此刻也无心虞洛疏竹争执了,他眉头皱在一起,环顾四周,看起来杀气十足,“你、说、什、么?”
洛疏竹看着周围的人,他们手中箭上的箭头泛着淡淡的红色,应该是抹了压制妖力的特殊药物。这些红色药物虽对两人无用,但若是被射中,也是实打实的受伤。
她不想被误伤。
洛疏竹甩了甩发麻的手臂,压住心中的其他情绪,开口解释:“他不是祖山。”
侯义警惕地往前几步,一直走到洛疏竹面前,然后伸手,猛地把她拉到身后,偏头小声说:“姑娘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你不用再替他隐瞒了,我早就认出他了!”
他食指中指并在一起,直指历拂衣,朗声开口:“蛮横无理,面露凶相,还敢威胁别人!不要以为你换了身黑衣服,我就会认错,你就是祖山!”
这山寨中所有小妖都已经被控制,只有这个人妖力最为强大,还有那掩盖不了的青色眸子,不是祖山又是谁?
侯义道:“蛇妖,快快放下手中的剑,不然我们放箭了!”
历拂衣眸色更深,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你敢骂我?”
周围之人已经蓄势待发,洛疏竹生出一丝急切。纵然历拂衣再厉害,躲得了十支箭,又躲得了百支么?
这院中的箭,能把他射成筛子,他还在纠结什么骂不骂的。
洛疏竹呼出一口恶气,万般无奈下,开口道:“历拂衣,别再说话了!把剑放下,你想死,别带我一起。”
侯义也劝:“蛇妖,你现在投降,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这无疑是在火上浇油,历拂衣回过头,一字一顿:“你、还、敢、骂?”
“他骂什么了?!”这一刻,洛疏竹终于忍不住爆发,“你能不能闭嘴!我现在还要替你说话,已经够憋屈了。”
“他骂我是蛇妖,”历拂衣道:“没人敢这样骂我!”
他周身杀气向四周散开,一瞬间让侯义感觉到危机。侯义握紧手中的弓弩,下达命令,“放箭!”
屋顶上也有人。
闪着冷光的箭支如雨般落下,历拂衣在包围圈中,好似一只凌厉的鹰,他拿着一柄铁剑,上下抵挡。半炷香的时间,没有一支箭伤到他。
他确实有些骄傲的本钱。
洛疏竹看着他的动作,分明觉得额角的穴位在疯狂跳动,她想要去劝侯义,可侯义认准了历拂衣便是祖山,如何解释也不肯听。
——场面实在有些复杂。
当日她逼着历拂衣吃下那颗丹药,如今这也算得上变相的惩罚了。
真的不想再多看一眼。
洛疏竹闭眼深呼吸了几次,重新抬眼的瞬间,她看到历拂衣左手按在胸口,面色忽得发白。
他手中的动作慢了下来,嘴角抿在一起,像是在压抑什么。
历拂衣觉得,他仿佛又回到了通雷塔的第七层。
雷电在他的体内上下窜动,搅得他气息不稳,口中的血腥味渐渐浓重,挥出的每一剑开始失去控制。
这是射伤历拂衣的第三箭。
虽然这箭只是堪堪划过历拂衣的左颊,留下浅浅的一道血印,但洛疏竹知道,他撑不了太久了。
“得罪了,侯兵长。”她反手抽出侯义的佩刀,忽得架在他的脖子上,“停手。”
“老大?”有人在惊呼,暗中调转弓弩方向,对准了洛疏竹。
侯义伸手示意躁动的兄弟们无事,反而转过头,苦口婆心道:“姑娘,你别再执迷不悟了!他不是什么好妖,我们缉妖司都是审查清楚才动手的。”
他唠唠叨叨,分明就是把洛疏竹当成了个色迷心窍的可怜姑娘,完完全全忽视了对面越来越沉的脸色。
若是平时倒也无妨,可是历拂衣,大概等不到侯义把话说完了。
屋顶上站了个年轻的黑衣男子,他与其他人打扮并不相同,一对深邃的眸子紧盯下方中央之人,他沉默不语,手指不断摩挲着手中的弓弩柄,却一箭未发。
或许是因为与众不同的气质,也或许是因为那一袭玄衣,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