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的怀淑也不过七岁,可惜不能为皇上分忧。”欣常在也开口道,只是神色与曹琴默截然不同,她没有曹琴默那般疼爱公主,一早就知道,皇室公主要以天下万民为重,不能只为己身。 皇上各自看了曹琴默和欣常在一眼,冷声道:“怀淑与温宜若是足岁,朕也不必为此烦心了。”顿了顿,复又说道,“如今朝中的形势你们多少也都知道一些,朕登基不足三年,西北刚刚平定,准葛尔是一向厉害,若此事得不到妥善解决,恐怕是要起战事。” 年羹尧已经伏法,如今大清还能有谁领兵出征呢?这个问题沉沉地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沉默良久,皇后才斟酌着缓缓开口说道:“皇上所言甚是,一切以朝政为上。臣妾想,准葛尔只说求娶嫡亲公主,未必是皇上亲生的,先帝最小的女儿朝瑰公主正当妙龄,尚未定下人家,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可她毕竟是朕最小的妹妹啊。”皇上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么个人来。 “皇上日夜为国家劳心,连自己都付出去了,又怎能再吝第一个异母所生的妹妹呢?”皇后劝道,“公主日后指婚,也不过是在朝中挑个中等人家,又怎及嫁出去给准葛尔体面尊贵呢?” 皇上点了点头,佯装深思熟虑地忖了好一会儿:“朕只有这么一个未嫁的妹妹,不能不为她打算,如此想来,准葛尔可汗可算是上佳人选。”他看向皇后,“朝瑰既然是唯一的人选,那么就由皇后准备,十日后下嫁准葛尔。” “臣妾一定尽力为公主打点一切。”皇后温婉一笑。 “既然是和亲,朝瑰原是和硕公主,就封为固伦公主,按固伦公主的礼制办。”皇上又说道。 皇后自是应是。 甄嬛这时候突然开口说道:“办嫁妆一事,说简单也简单,都由内务府盯着,这说难也难,是一点差错都出不得,出了便关系到大清的颜面。人多事忙,臣妾想,襄嫔姐姐最细心,不如就请她帮公主准备着。”她转眸看向曹琴默。 曹琴默一愣,随即起身推辞:“臣妾实在不懂这些,恐怕辜负了皇上和妹妹的美意。” “你的心是细,适合干这些。”甄嬛才刚复宠,皇上正是宠爱她的时候,她都开口了,而且说得有理有据,皇上自然要顺她的意,不由分说地定了下来,“其余的就由皇后拿主意吧。” 过后,众人散去,皇后单独留下了方淳意。 “方才皇上坐了这么久,可有正眼看你一眼吗?”皇后懒洋洋地开口质问道。 方淳意垂首站在皇后面前,低声道:“臣妾无能。” 皇后抬了抬手:“不是你无能,是莞嫔太能干。没她的时候你是一枝独秀,专宠,可有了她,你就连平分春色都做不到,更何况还有个容嫔被皇上放在心尖上,你就更是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莞姐姐久未承宠,皇上这段时间多宠她一些也是正常的。”方淳意心里咕噜咕噜地冒着酸气,嘴上却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她独宠数月,已然尝到了甜头,再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骤然落空,心里不难受那是假的,只是她没有办法。 皇后不是和她保证过,甄嬛复起无望的吗?不然她绝不会把事情做的这么绝,以至于眼下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方淳意死死咬着牙,有些不甘心。 “你承宠的日子也不短了,以后还要不要皇上正眼看你呀?”皇后蛊惑一般地开口,待到方淳意情绪到达顶峰时,她才慢悠悠地继续说下去,“同莞嫔交好,同六宫交好,才是长久之计呀。” 方淳意紧紧地抿了抿嘴角,心不甘情不愿地俯身一礼:“是,臣妾明白了。” 这边,安陵容邀了甄嬛和沈眉庄同去未央宫。 “准葛尔是个边疆部族,他们的英格可汗已经年过六十,可怜公主正当妙龄,英格可汗的年龄做她祖父都绰绰有余了,真是可怜。”沈眉庄紧紧皱眉,“我倒担心起安康来,若是日后她也远嫁可怎么好?” “眉姐姐说起这个,我也不得不忧心。”安陵容私心里并不赞同下嫁朝瑰公主,却也知道更改不了,“皇上疼爱安康,必定舍不得她远嫁,但若是来日新君登基……立储之事该早做打算了。” “储君之位无外乎立嫡立长,三阿哥是齐妃之子,六阿哥算是半个嫡子。”甄嬛盘算了一番,“只是三阿哥愚钝,六阿哥又尚未长开,眼下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安陵容眼眸一闪,却是说道:“姐姐,立嫡立长之外,还有立贤能一说,听闻四阿哥极其聪慧,养在圆明园,虽没有师父教导,却也自学了四书五经,已是能倒背如流呢。” 沈眉庄立刻便摇头道:“四阿哥不得皇上宠爱,再贤能也不顶用,想想当年的八王爷,多少人称赞他为贤王,最后不还是落得先帝一句‘父子之恩绝矣’,可见皇子身份贵重与否也是极其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