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着毛笔的只的骨节,不知在什么时候因用力而发白,甚至整个腕都在微微颤抖。
虽然有纱布遮挡,但是从对方紧皱着的眉能看出——宋君然显然也不怎么能接受一会要发生的事。
事实的确如此。
作为文清辞的师兄,他早年间就因为此事与文清辞产生过矛盾。
而后宋君然虽然被迫着适应了师弟的行事风格,但并不代表他自己,也能毫无障碍地参与此事。
在动之前,文清辞忍不住犹豫着说:“你……不如我来记吧,你在外面休息一会。”
“没事,你不必理会我,”宋君然虽然心理不适,但还是强忍着说,“这样比较节省时间。”
话虽如此,但他的语调明显和往常不同。
文清辞还想再劝劝,但是不等他开口,站在小屋另一头的谢不逢就缓步走了过来。
他将桌上一摞还未写字的薄宣拿到了中,“我来吧。”他淡淡的说。
谢不逢虽然不是医生,但上过战场的他,见过的血腥场景不比任何一个少。
……让他来记录,的确比宋君然更加合适。
白纱下,宋君然缓缓拧紧了眉。
他不想让谢不逢和文清辞单独相处,但事实是,自从进了这个房子起,自己的心底止不住地发寒。
虽然不算恐惧,但是这样的状态,的确也帮不到文清辞什么忙。
……怎么办,怎么办?
宋君然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纠结过。
但还没等宋君然下定决心,文清辞开了口:“好,就麻烦大了。”
“无妨。”
谢不逢从砚台上取来另一支笔,俨然是已将宋君然彻底忽视。
没有办法,完插不上的宋君然,只能就不甘心地放下里的笔,暂时退了出去等候在了屋外。
文清辞穿书的时候,已经结束了大的部课程,学习了系统解剖和局部解剖学这两门课程。
但是他毕竟只是个大的学生,且学的还是中医专业。
文清辞上解剖课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看”和“”,真正动的机会并不多,且是与同学配合完的。
此时拿着刀、镊,站在这里,文清辞的心中生出了一阵浓浓的不真实。
甚至于就连大脑,都空白了秒。
自己真的能够担负如此巨大的责任吗?
他不由自主地怀疑了起来。
时间不等,这里更没有任何一个能够帮上他。
文清辞强压下心中的忐忑,接着深吸一口气,一边忆视频课件和课程学,一边缓缓抬起了握着银刀的右。
但与料想中不同的是,下一瞬浮现在文清辞脑海之中的画面,并不是解剖课上放的视频,或者课本上的内容,而是一段段鲜活的记忆……
他看到——自己握银刀,缓缓破开病患的皮肉,剪断他的胸骨。
接着在不久前还鲜活的身躯中,仔细寻觅着答案与线索。
文清辞甚至能够想起银刀破开皮肉的刹,指尖之下的微弱阻力。
他垂在身畔的左随之一顿。
亡故没有多久的尸体,皮肤尚且细腻,富有弹性,与他在课堂上见过的完不同。
来不及多想,文清辞的右紧握着银刀,乎是凭本能破开了尸体的胸膛。
严重的血腥味,立刻穿透帷帽与白纱,传至文清辞鼻尖。
本该有些陌生的脏器与肌肉分布,于一瞬之间在他的脑海中变清晰了起来。
文清辞恍惚了一下,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忆里看到的,应该是属于原主的记忆。
和纸上谈兵的自己不同,真真实实于这个时代生活了余年的原主,早不知亲解剖过多少具尸体,并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文清辞的左,不由攥紧。
右则紧握着银刀,一刻也没有停滞地剥离起了肌肉。
他的动作非常熟练,这似乎是来自于身体的肌肉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正在忙碌的文清辞,无暇顾及其他事。
他没有看到,站在背后远处的谢不逢,始终注视着自己垂在身侧的左臂。
练过暗器的指非常灵活。
文清辞单凭右,就可以顺利完解剖。
银刀在他的中,化作翩翩飞舞的蝴蝶,直叫摸不着踪迹。
但是他右的动作越是灵巧,越衬左臂过分安静。
它垂在里一动不动,宛如白鹤僵死的脖颈……
谢不逢的心,一阵阵酸痛。
仿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