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刀,都从他的心脏上蹭过。
……文清辞的臂还疼吗,他的左是不是真的再也无法恢复往常?
谢不逢想要问,但不敢问。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重。
沉默间,文清辞的动作忽然慢了下来。
他缓缓开口,打破了这一室的寂静:“……心脏与肝脏,都有不同程度的病变。”
谢不逢顿了一下,立刻将文清辞的话记在了纸上。
接着又文清辞说:“……但是病变最明显的脏器,是肾脏。”
“肾脏水肿、出血,皮质苍白。”这里的病变非常明显,肉眼可见。
语毕,文清辞中的银刀终于停止了舞动。
说到这里的时候,文清辞的心里已经隐约产生了一个猜测。
他不由停下来开始思考,同时在以肉眼观察肾脏外观的同时,准备动破开肾脏,仔细查看其内部结构。
而就在这个时候,文清辞的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声响。
——声音是隔墙而来的,上去不怎么真切。
“你们要做什么!向后退——”这是宋君然的声音。
接着,又有无数带着涟和县口音的声音,透过薄薄的墙壁传到了文清辞的耳边。
“让开!”
“我们先去看看个松修府究竟在做什么!”
“……你就是他的同党!”
文清辞下意识头去看,可就在他转身的这个瞬间,一道银光突然破开了残损的纸窗,直直地朝着文清辞而来。
等他看清原来是一把镰刀的时候,银光已经到了他的眼前。
“这是哪门子大夫!”
“伤损尸体,理难容——”
清晨送尸来空地埋葬的百姓,随着浓重的血腥味找到了这里,并于窗外窥探,看到了这恐怖的一幕。
他跌跌撞撞避开宋君然,于私下里将周围的部叫了过来。
文清辞下意识抬去挡。
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有一道玄黑的身影,早早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谢不逢竟然用握住了镰刀的刀刃!
闪着银光的镰刀,刺穿了他的掌心。
猩红的血液,顺着镰刀涌出。
可谢不逢非但没有将它放下,甚至于缓缓紧握。
接着,守在远处的官兵,终于到这边的异响冲了过来,将这群团团围住,押了起来。
玄黑色高大的身躯,将文清辞完挡到了背后。
把他与外面个混乱的界彻底相隔。
文清辞的呼吸,因紧张而变急促起来。
甚至发出了阵阵轻喘。
谢不逢则在这个时候缓缓转身,将中镰刀放到了一边。
“你没事吧?”低沉的声音从文清辞的耳畔传来。
惊魂未定的他,在这一刻看到了藏在双冰冷的浅琥珀色眼瞳下的温柔与关心……
就像是隆冬时节结了冰的湖水。
表面坚硬而冰冷,实际藏着不同于冬的温暖。
谢不逢的声音,莫名使安心。
虽早已意识到他与当年不同。
可直到谢不逢轻轻将镰刀放下的一刻,文清辞这才清楚地意识到,谢不逢早已不再是太殊宫里个孤单跪于雪地中、被欺凌的少年了。
他早已熟到足够保护自己。
……将自己挡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