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半刻,如姜桐所料,最终还是同意。还有一点,识冬未言明。不止是对少主的信任,还有打心底升起的,对姜桐的一丝信服。 既有能力,也有胆识,不拖后腿。虽才短短几天时间而已,可所见所闻……她也不是如识秋那般愚钝之人,当然能够清楚感知到。 “这些山匪如此猖獗,到底是无知无畏,还是故意所为,根本就不惧怕?” 姜桐与识冬暗悄悄地进入李家庄。一路畅行,路上连半个人影都未见着,更别说还有那山匪。可就是如此顺利,才会更显异常。 只怕有危险的……不止她们。 李家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要将全村之人控制起来,短时间内不可能做到。看来,这群山匪确实有备而来。 单靠孙县丞那帮闲散人,恐是不敌…… 识冬也颇为疑惑:“少主即便没发现那些埋伏的山匪,可这村子里的异常,明晃晃可见,怎会还是一头扎了进去,到现在也不见他的人影。” “既然不见人,那我们便去寻。不可在此坐以待之,这村子有古怪,人也怪。” 说不明的感觉,姜桐盯着眼前的李家庄。未将事情弄清楚前,她不放心。即便她什么也不做,躲起来,心下始终不得安。 识冬想劝道,但她也是亲眼见到这村子的异常。若是原地待着,难保不会再重复刚才的危机。尤其是在情形未明的状况下。 “花家村,冯石溪……冯县令一早便去了?”难怪昨日只有孙县丞一人,姜桐低头思索。不知封直此行是何目的。 识冬一旁小声埋怨道:“若不是此人,少主何至于辗转奔波?一事未平,如今又被这群山匪牵绊住,还连累娘子受苦。” “山匪放肆,受苦的还是百姓。冯县令一心向民,肯定要亲手将这些山匪擒住,才会放心。” 姜桐没见过冯石溪。但她还未入沣县之时,从静娘口中听闻过几句。如今山匪肆虐在沣县,他先行冲出去挡在前面,单是这一点,也得叫人连声称赞。 “封直寻冯县令作甚,他不是一向不爱插手这些麻烦事?”这个处境……似曾相识,姜桐忆起少阳县发生之事,历历在目,她不会忘记。 识冬哑然。忽觉自己有些多嘴,急忙撇开了话题。 “少主……对,当下天色也不早了,少主应该也在返回的路上。管它村子里有何古怪,待少主一到,定不成问题。” 识冬装傻充愣,姜桐也不勉强。 “花家村……封直来去匆匆,便是赶往此地救人?”姜桐自言自语,早知不会这么简单,所以她也不抱希望识冬能与她讲。经过昨日之行,想必,封直对她戒心又是重重加上。 “那行,你我沿途小心点,指不定便能遇见你家少主。”她与识冬二人势微,谨慎点总没错。 李家庄内不闻人声不见人影。至少在姜桐眼里看来,目前是如此。但旁边屋落院墙,好些人家,却也不乏“热闹”。 被浸泡的谷子,未来得及收起的衣物。地下散落的各式农物野果,角落里溜达小鸡仔。洋洋洒洒,很是拥挤热闹。 可怪便是在此,无一例外。二人小心探过每一处人户,但始终不见李家庄内村民何在。偶然也瞧见了三两个小混头,不足为惧。本想跟着他们一探究竟,可来来去去只在原地徘徊嬉戏,未从他们身上得到有用的消息。 天色渐渐压下,可迟迟不见封直与识秋的影子。两人心中亦是纳闷。 “今晚,怕是走不成了……”姜桐盯着远方最后一丝光亮落下,周边彻底被拉进了黑暗之中。 识冬关紧门窗,外面呼呼凉风起,稍带上几许寒意。天色暗下,始终在外游荡不是一个办法。二人便寻了一处空屋,准备今晚在此凑合上一夜。 “外面那群人也不知会不会闯进来,还是不能松懈……”识冬满脸愁思。暗下祈祷,今晚绝不能出任何岔子。 姜桐宽慰道:“那群山匪脾性是暴了些,可却十分听话。既然他们的‘三哥’让其待在原地,如果不出意外,他们是不会进李家庄的。” 若有可能……应该也只有那名叫疾生的男子,一人冲进李家庄。且从那名叫疾生的男子对三哥的态度,不难看出。 识冬勉强缓下脸色,但手中紧握的短刃仍旧未松。 忽暗忽明的灯火微弱撑在砖墙下,起不了多大作用。姜桐干脆一把掐断了这点“幽光”,省得再招来什么麻烦。 入夜后的李家庄更是安静,白日里出来溜达的家畜也各自回了窝。一切恍如正常,姜桐撑着脑袋迷迷糊糊,耳边闻着风声,脑中意识仿佛一道随着吹散四周。 “娘子……”